夜生活和饮酒,体态、皮肤都比同龄人要差,白天都不敢出门,更不要说素颜了。在艳阳之下,她的疲惫、老态盖都盖不住。她只能生活在灯红酒绿之中,戴着浓妆艳抹的面具。
从高处落下的失重感是很可怕的。
如果一个人一直贫穷,他会习惯,可如果他尝到过富有的滋味,这个人会性情大变。
郗荞就是如此,她的人生经历过两次重创。第一次更严重、致命,那令她后来十几年都是一副刻薄算计的嘴脸。可据那个王叔叔说,郗荞年轻时是很可爱的。
郗晨无法想象一个可爱的郗荞是什么样,直到王叔叔“失踪”,郗荞变得比过去更加可怕,郗晨才感觉到和王叔叔在一起的郗荞是“可爱”的。
“我第一次对她感到失望,认为她跟不配做母亲,是在郗望失踪以后。”黎湘眯着眼睛,如此说道:“很多迹象都在表明这件事或许和她有关。她根本不想把郗望找回来,去警局总是推三堵四,有一次还跟我说,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该在她身上少投入一点,现在倒好,全都亏了……”
“我那天晚上做了个噩梦,梦到郗望在梦里骂我。她说她恨我,说再也不会回这个家,说我以后会很惨,还会和她一样被卖掉,被那些男人当做商品一样随意使用、糟蹋。然后我梦到自己变得和我妈一样丑陋、市侩、见钱眼开、自轻自贱。”
说到这里,黎湘眼角湿润了。
皮肤上落下一抹温暖,是姚珹的手指。
他将那还来不及凝结成珠的液体拭去,说:“不开心的事都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
黎湘自嘲道:“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郗望的样子了,时间太久了,我又没有留她的照片。我曾经想过如果再见到她,我能不能第一眼就认出来?结果呢,我误将小心当成是她,我根本没有脸说有多想念。”
姚珹:“十几年不见,她失踪的时候那么小,就算她活下来,经过十几年的变化,也很难认出来。”
黎湘:“我记得她失踪时正在变声,身体还没有明显发育。她那么小,对这个家的恨那么深,她有机会跑,却宁可待在刘锋鸣身边也不回来。”
这一次姚珹没有接话。
他看得出来,即便经历这么多苦难,如今的黎湘仍然流露出对过去的遗憾、期望。她期望过郗荞爱情顺遂,她们生活平顺。她遗憾过没有对郗望好一些,少一点冷漠,多一点热情。
然而在那样的情形下,黎湘出于自我保护和性格使然,就注定了她会选择封闭自己,拒绝和外面的人建立更紧密的关系。
那时候她承受的所有伤害都来自身边人。往往是越了解你的人,你越在乎的人,对你的打击会更重。
辛念和戚晚从未伤害过郗晨,郗晨对她们的信任逐步建立,这样的“友谊”不管是对当时的郗晨还是对现在的黎湘来说,都是特别的稀有的,所以她才会分外珍惜。
黎湘又断断续续讲了一些事,都是关于郗望的。
然后她问姚珹:“你说你一直想有个妹妹,你会好好照顾她。那么我符合你期待中的模样么?”
姚珹转向她,发现她已经睁开眼看着自己。
姚珹笑道:“不是很符合,却比我期待的模样更好。”
黎湘又问:“那么其他人呢,除了亲人之外,你有没有期待过交到什么样的朋友?”
姚珹摇头:“朋友与我而言是奢侈的。同阶层的来往,一定会衡量对方的背景,能带来多少利益,而非测量这个人本身的价值。不同阶层的人,我又没有机会认识。”
姚珹站得高,平日总是一个人,孤独惯了,性格又内敛。这样的人想的东西会比说的东西多,看人也更通透。
圈内人会尊敬他,因他来自姚家,在姚老爷子身边长大。低层的人会巴结他,因他有钱且性格随和。
因为拍戏的缘故,黎湘看过许多言情小说。
对于孤僻且年轻的总裁侧面描写通常都是出自一个老管家的口中,老管家很欣慰很感动,会对女主角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少爷笑过了,还会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带女人回来。
她没有要吐槽姚珹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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