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他们几乎不可能出现焦虑、抑郁这样的情绪。那种人天生冷感,缺乏同理心,但戚晚不是。正是因为她比一般人情绪起伏大,自我调节能力差,才会负荷不了那些刺激。今天这顿饭该试探的我都试探了,你若还是不信,不如你自己试试。”
事实上,这并非第一次他们产生分歧。
似乎自从她们回来春城之后,这样的争吵就时有发生。
周淮多疑,任何辛念认为没必要深究的事他都要反复思量。
辛念心直口快,忍了几次之后就直接指出他的疑神疑鬼,用词也不够友善。
但这一次和之前一样,以辛念发火,周淮沉默而告终。
隔了好一会儿,周淮随便捡了个事,便将这件事揭过去——他煮了咖啡,问她喝不喝,辛念应了一声,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按照之前的经验,周淮不会再提这件事,因为再提就会再争吵,而且他们无法说服对方信服自己的看法,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可这一次,在两人“休战”之后没多久,周淮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我不是不信你。我发现你每次都要将矛盾点放到自己身上,认为是我对你有怀疑。你想多了,我从没怀疑过你。”
辛念正喝着咖啡,闻言放下杯子。
周淮看向她,见她抿紧了嘴唇,一副抗拒的姿态,不禁叹了口气,又道:“我听你的暂时放下成见,和黎湘合作,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换作你是我,你能做到么?”
说到这茬儿,辛念顿觉心虚。
她别开视线,很快开始反省自己的言行。
“抱歉,我刚才语气不好。”
周淮:“我无所谓你用什么语气,我也没有怀疑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对以前朋友的感情,会左右你的判断。戚晚她有那个病,说明她心里一定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大到她无法消化。这一点很值得同情,别人也无法带她承受。但这并不等于她无辜。她的病不能抵消她做过的事,那天晚上有很长一段时间只有她和和我父亲,还有张大丰待在一起,当时发生了什么,都是你们听她说的,但事实真是那样吗?你之前做过记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辛念当然明白,做记者的报道新闻,一定要准确清晰客观,哪怕是拟定一个标题,用什么字眼最恰当最严谨,都要反复思量,以免产生歧义让人误会。
但记者也是人,是人就有主观情绪,会先入为主的代入某些角色,一旦共情,难免就会站在更可怜,或者更无辜的那一方,令报道失实。
除此之外,她还知道如何利用大众的同情心,利用传媒效应来蛊惑舆论,还知道用哪些词更容易煽动大众的愤怒和同情。
而这些情绪不仅尖锐,还会产生排山倒海一样的力量。
前段时间黎湘对靳寻的舆论战,这里面就有辛念的策划。
这是她的强项,看着舆论按照预计部署演变,她在冷眼旁观之际,还不免在想,这些网友、粉丝们身在局中不明真相的模样,是否就和身处迷雾之中的她一样?只不过大家照见的镜子不同,面对的迷雾也不同。
她提醒自己要绝对客观冷静,不要犯这种错误,尤其是接下来每一步都不得感情用事——这一直都是她的缺点。
想到这里,辛念语气逐渐软化:“她不是无辜的我知道。但在我心里,我始终觉得她是被我们拖下水的。其实她没必要非走那一步,但没有她,我们也做不成那件事。说真的,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想起来,不管那天发生了什么,她受到刺激是真的,还有她妈妈的离开……”
周淮叹了口气,不再试图用理性分析让辛念清醒,他只说:“你不是介绍心理咨询师给她么?等过段时间看看吧,也许会有帮助。”
辛念:“嗯,听黎湘说那个心理咨询师挺有本事的。”
周淮笑了下,沉默片刻又问:“她有没有说,江秋什么时候回来?”
辛念:“应该快了,再等等。”
又是一阵沉默。
周淮垂着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辛念看向他,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周淮轻咳一声:“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但我该让你知道。如果以后你从别人口中得知,大概又要觉得是我怀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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