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的就是那种杀了人,却将尸体埋在自家院子里,过了十几二十几年房子翻新挖了出来,还不是难逃法网?”
余钺:“天网恢恢,林新这个案子不就说明了?”
戚晚:“不是吧余警官,你做刑警这么多年,应该听过不少失踪人口再无下文的案子啊,你没有看清现实吗?”
余钺:“现实要看清,希望也要有啊。如果我们找到一副几十年前的骸骨,当时没有立案,过了追诉期,的确很难再推进。但也有不少案子是天注定的,你不信都不信,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推动,哪怕凶手逃了三十年,还是逃不过天理报应,最终要受到法律制裁。”
戚晚问:“那根据你们的经验,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是被逼无奈才选择杀人,他自己也不想走这条路,他和对方一定要死一个。他不想坐牢,想回归生活,但在追诉期之内死者的骸骨还是被人挖了出来。作为警方,你们了解整个故事之后,也认为凶手情有可原,这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余钺:“你是说村里女人的故事?”
戚晚:“对啊,换做是你,你是当地一个小民警,村民来报案。你去现场看了,你认为可能有人为因素,但也可能就是意外,很模棱两可那种,你会怎么做?”
余钺:“这就比较复杂了,要视具体案件细节才能判定,还要看人为因素的主观性。”
戚晚:“那我举个例子好了,男人走下山,女人在身后叫他,男人回头的时候失足摔下去,女人应该不用负责吧?她又没有拿着刀追着男人,男人下山速度也不快,不是因为女人的追杀才失足摔下去的。”
余钺笑了笑:“那么男人摔下去的地方,女人是否提前做过手脚呢?”
戚晚哀叹一声:“哎,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余钺收了笑:“你先回答我,你们这部电影的结局是女人逃脱法网么?”
戚晚:“不是,女人被捕了,主旋律正能量,好人作恶也要受罚,不管是法律还是因果报应,都是一视同仁跟的,你懂的。”
余钺:“但你好像很希望她逃脱。”
戚晚:“我是希望,但我知道为了过审不可能这么写。我只是想设定出一个很难被定罪的作案手法,要让经历这个案件的所有人都陷入矛盾,一边同情女人的遭遇另一边问自己是否一定要铁面无私,人情和法律该怎么选。”
余钺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这的确很难。”
戚晚:“不难就我不会头疼了呀。如果是你呢,怎么选?”
余钺:“我不知道,等遇到了再说吧。”
两人的话题最终也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余钺也没有给戚晚提供任何能逃脱法网的作案手段,他和过去一样讨论案件就是“见招拆招”,无论戚晚提出任何假设,他都会给出攻破点。
直到两人返回酒店,余钺留下来陪戚晚吃了宵夜,她赶稿,他就在旁边刷手机。
翌日天蒙蒙亮,余钺起身回春城。
门轻轻关上了,屋里只剩下戚晚一人。
她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透出一丝微光的窗帘,脑海中依然回荡着前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她是发病了,头很疼。
但前天晚上的记忆并没有消散,她的身体不再像十年前那样开启应激机制。
她可以对任何人说,她忘记了,或是头太疼记不清了,或是不知道自己记住的是幻想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但这一次她无法骗自己。
是她亲耳听到的,刘峰鸣叫“于莉”为小心。
不,她不是于莉,她是郗望——假的郗望。
郗望,郗晨的妹妹。
郗晨,她记忆中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
还有,他们提到黎湘。
黎湘,就是郗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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