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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骗,被他们搞上手再抛弃,什么都没落下。男人令女人不幸,很多事连法律都不管,女人只能自己吃教训,学聪明。”

郗晨看向荞姐,年轻的脸上写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世故,她的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一切,通透到令人心虚。

母女俩对视几秒,荞姐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郗晨忽然开口:“你认为你的不幸是男人造成的?”

荞姐认为一切都是男人的错,于是憎恨男人,却又离不开男人。

郗晨觉得这是一种病,一种融入骨髓,为血液供给养分的病,虽然对人生有害,却无法戒除。

一旦戒除,连生存下去的支撑都会消失。

荞姐:“难道是我自己造成的?”

郗晨没接话,只在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同情。

这直接刺激到荞姐。

荞姐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得管理好自己的眼神,我是你妈,不忍心打你,到了外面你再用这种眼神看人,这张脸就别想要了。”

……

母女间的谈话以非常不愉快的方式收场,荞姐将郗晨拉出更衣室,穿过狭长的走廊往夜阳天最高级的包厢去。

到处闪烁着光怪陆离的灯火,恰到好处地修饰小姐们脸上的浓妆。

郗晨没有反抗,任由荞姐拉着。

她一路上都在想刚才的问题——到底是谁造成的?

她之前看过一本书,是从戚晚那里借来的,对里面一个失婚的中年女人形象印象十分深刻。

那个女人被丈夫背叛,怨恨着丈夫,痛骂着丈夫,但没有了丈夫,她的生活就失去了重心,她整日消沉,丧失自我,嘴里喊着不允许丈夫从这里拿走任何东西,却又在一段时间后,跟丈夫叙旧,以告慰自己。

丈夫说爱她,说如果不是出轨的事被发现,他们的婚姻会一直在。

丈夫说他也爱那个情妇,他哪一边都割舍不下。

于是女人陷入痛苦的轮回,就像丈夫两边都放不下一样,她也放不下丈夫,却又无法忍受丈夫和情妇的来往,即便离婚了也做不到不相往来。

真是纠结,真是怨妇。

这是郗晨唯一的观后感。

然后她就想到了荞姐,她怀疑自己对那个角色印象深刻,全都是因为类似的形象她深有体会,而且就和她生活在一个屋子里。

荞姐也是个怨妇,有点基因突变的那种。

只是郗晨这些懵懂的被人生阅历所局限住的分析,并没有持续多久,甚至来不及深入探究。

很快,走在前面的荞姐站住脚,一把推开面前包厢的大门。

笑声扬起,粉墨登场。

与此同时,香味、烟味、酒味一股脑扑向郗晨,不只是沾在她的衣服上,头发上,还钻进了鼻腔,蒙在皮肤和毛孔上。

郗晨一个晃神,险些呛着。

她在后面咳嗽两声,荞姐已经放开她,走向沙发组中间那群男人,随即响起的是她高亢的笑声,老练的寒暄。

郗晨这才抬眼,透过一层烟雾看到了一排人影,有的在光亮处,被电视的光打亮了,有的在阴暗处,被酒客们簇拥着,让人窥不清真容。

郗晨顿住了,在这里她像是个异类,每个人都在笑,和这里的环境融为一体,只有她像是个突兀的闯入者。

可她既没有武器,也不够强势,她是这里最弱小的,还穿着校服。

除了这里的小姐,在座的都是男人,有钱的男人。

他们穿得比女人多,眼神和行为却更露骨。

当他们齐刷刷将目光投过来,带着各式各样的品评、审视,自她身上略过、游走,来来回回的“欣赏”着,她自觉就像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而她的母亲荞姐还坐在他们当中。

郗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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