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像舔狗一样巴着她。
自那以后,戚晚就换上“呕吐症”。
她震惊于安闲奇葩、扭曲的审美,有一次甚至将这种疑惑和恶心表现在脸上。
安闲当时正在画画,眉眼都不抬,便不紧不慢地说:“难怪老话说,有些孩子上辈子就是父母的仇人,这辈子是来讨债的。我不强求你喜欢他,也不要求你一定要孝顺、体谅,只希望你管理好表情,尤其是对自己的父亲。”
“父亲?”
尽管戚晚已经猜到,却还是因为这句话而天崩地裂。
安闲落笔,直起腰,双手撑着画案,冷漠道:“对,生物学上的父亲。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开心么。”
那是第一次戚晚觉得母亲恐怖,在这之前她只是有点阴阳怪气。
戚晚是爱安闲的,虽然她们的母女之情本就凉薄,但她依然觉得自己是爱她的,或许还有羡慕和崇拜。
衡量标准就是,没有母亲,她会失去生活的依据,她还要继续升学,需要吃穿和争风挡雨的屋子。
还有,她将来也想成为作家或是撰稿人,这样既不必受到朝九晚五的限制,也不必讨好上司和老板,她会自由很多,不挣钱也没关系,生活所需家里并不缺,她可以慢慢酝酿灵感,像母亲一样凡事都从容不迫。
但张大丰的出现,令这美好的展望出现了裂痕。
戚晚仔细观察过张大丰的长相,他并不像夜阳天前任老板那样高壮,身材不过中等,偏瘦,面无三两肉,仿佛在骨骼之外只包着一层皮,笑起来时生动一些,不笑时透着一股阴险。
诡异的是,当闺秀一样的母亲和张大丰站在一起时,戚晚竟然觉得出奇的般配。
是的,就是般配,就像是豺狼和虎豹。
尤其当戚晚偶然得知,安闲做情妇时就与张大丰暗通款曲,还不慎有了她,所以那个金主才将她扫地出门。
多年后,张大丰来林新谋夺夜阳天,这里面也有安闲的功劳。
这些事都令戚晚震惊,但更令她震惊的是,她的“呕吐症”竟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好转。
难道是因为她不再厌恶张大丰?
不,她还是厌恶的,只是不再因此为难自己的身体。
她选择将那些症状沉淀到心里,让精神世界去负责消化、净化,而不再交给肠胃。
但精神世界没有排泄通道,垃圾堆积的多了,会出现更严重的后遗症。
比如妄想。
她妄想着有一天,夜阳天前任老板会杀回来,亲自宰了张大丰。
或是夜阳天里再出现一个什么反叛者,将张大丰踢出林新。
或是林新的其他势力和张大丰杠上。
或是张大丰出门遇到疯狗被咬死,过马路被车撞死……
但这些事都没有发生。
张大丰很聪明,他在这里混得很好,不仅本地各个环节都打通了,还结交许多春城过来投资的生意人。
……
这天,戚晚和郗晨、辛念在学校里“收拾”了一个猥琐的男同学。
戚晚心情原本很好,有一种心里堆积许久的恶气,终于有地方发泄的快感。
谁知当她回到家里,却见到门口多了一双男士皮鞋。
那是张大丰的鞋。
紧接着,屋里传来安闲和张大丰的笑声。
戚晚转身离开,直接去了常去的那家医院,挂了个心理卫生门诊的号。
说实话,林新这种地方的心理门诊没什么技术含量,不会像官方宣传的那样,仿佛心灵卫士一样的救星。
医生水平也不必期望,有时候戚晚觉得,对方还不如她口才好,看人准。
但戚晚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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