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不是轻松了。
她心里很清楚, 真正轻松的人,是卸下所有担子的人,放下包袱的人,无所畏惧的人。
而她不是。
她依然是她,那个消失掉的郗晨,披着黎湘外皮生活的她,假扮着姚涓的她。
她对大部分事情都无所谓,也从不会因为命运被他人摆弄操纵就自怨自艾、要死要活,她只要生活安逸就好,这是她还是郗晨时唯一的愿望,更在心里许愿说,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说,良心不重要,情义也不重要,性格和个性都不重要。
虽然不重要,却希望它们有足够的重量,这样放在天平上用来交换长久安逸的生活,才不至于显得太轻。
太轻了,她就得拿出更有分量的东西。
戚晚那时候就说过,她喜欢她,越了解就越喜欢,就因为她不会被世间给人们的各种包袱所束缚——老师让他们做人要真诚、诚实,社会让他们做人要勤恳、努力,上司让他们做人要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本该一身孑然,光溜溜地来,光溜溜地走,却在过程中背了一身的要求,莫名其妙的遵守,与大多数人同流。
当戚晚提出自己的困惑时,郗晨是这样回答她的:“遵守是因为要熟悉这件事,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才不会生疏。”
戚晚又问她:“拿出来做什么?”
郗晨回答:“做交换啊。有人跟你要良心,你给了,他就要给出相应的价格。咱们这么穷,拥有的筹码无非就是这几样——既然有人能为了一口饭卖儿卖女,那么良心也是可以卖的。”
戚晚怔了一秒,遂“咯咯咯”地笑出声,笑着靠在郗晨肩上,嘴里说着:“这种大实话怎么能说出来呢!”
等笑够了,她才说:“要藏起来知道吗,不要让买家知道了,要不然那个人会觉得这些东西不值钱,就不珍惜了。”
是啊,既然是“筹码”就要收好了,不要逢人就询价。
只有小心翼翼地藏起来,才显得珍贵。
后来这十来年,黎湘不止一次的“正视”自己。
她想,既然她对人类传承的美德都可以做到无所谓,随时准备着兜售出去,那么她应该就没有弱点了。
一个没有弱点,且无亲无故无情无爱的人,是不是就无敌了呢?
结果并不是。
悲哀的是,当一个人逐渐拥有一些东西的时候,弱点也在累积。
她有了安逸的生活,于是惧怕它消失。
她有了金钱、地位,于是还想找回友谊。
她有了虚假的尊重、爱护,被人追捧,于是开始惦记失去的亲情。
到现在,她发现想要什么,都要先经过另一个人的允许,他不允许她就不能有,于是她想反抗,也想知道他的剧本里是怎样一个前因后果。
……
靳寻的剧情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呢?
他的秘密又是什么?
这个疑问,一直缠绕着黎湘,直到保姆车将她送到和秦简州约定好的地点。
那是在一个公园里,公园下午五点半就关门了,而这个时间,里面的私人会所刚开始营业。
保姆车将黎湘送进公园,她独自下车,却没有走向会所,而是走向不远处的另外一辆车。
那是秦简州的车,以前按照靳寻的吩咐给黎湘送东西,她都坐在后座。
但这一次她却直接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开门的瞬间,秦简州侧头望来,瞳仁深处掀起一点波动。
黎湘若无其事地坐进来,搓了搓手,似乎有点冷。
秦简州将暖风打开,问:“身体好点么?”
这是再自然不过的问候,过去也有过数次,不过她从不在意,也没想过要去探究那是帮靳寻问的,以便更好的汇报,还是出于他秦简州个人的问候。
“嗯,就是还有点虚。”黎湘应道:“连着几天都没睡好。”
随即她目视前方,透过玻璃看着窗外,神态中很快流露出一丝不安。
她转过来,对上一直在看她的秦简州,终于说道:“我找你有事,但我不想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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