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有些瘆人:“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只知道有人以为是她跟赵正翀胡言乱语……其实她是被连累了。那天,我们失手杀了赵正翀,有人帮我们伪造现场,清理痕迹,我们以为这样就能过关,没想到还是走到这步。我们是被人算计了,根本就没有人要保我们,没有了利用价值,谁还管我们的死活。”
许炜的话断断续续,既没有点名“有人”是谁,也没有明确指向黎湘,辛念的心里的猜测也在摇摆。
她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也相信到这一刻,许炜说真话的成分更高。
辛念试探道:“你自首以后,这些话可以跟警方说。而且你既然打算自首了,为什么还要躲在这里?”
许炜倏地笑了,听上去已经离疯不远。
他又一次看向辛念,眼睛里的红血丝几乎要爆出来:“你家里人都走了,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我还有妻子、孩子,父母。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让我说什么呢?”
随即他抹了把脸,又开始陈述“事实”:“总之这件事我会一个人担下来,事实就是,我跟赵正翀就是因为江秋才发生冲突,是我下手太重,不慎将他杀死。事发之后,江秋跑了,我心里有愧,决定自首。这件事跟其他人没有关系,是我走错了这一步,令家庭、事业毁于一旦。”
话落,许炜起身,走向一张桌子。
桌上有个男士手包,他从里面拿出一枚优盘,递给辛念。
辛念起身接过,刚要问,就听许炜说:“加密了,我打不开。是江秋留下的,说要是出什么意外,就把东西给你。”
江秋?
辛念攥紧优盘,迟疑道:“我和她没什么交情。”
许炜:“反正东西已经给了,其他事跟我无关。”
辛念:“就因为这个优盘,你躲到这里?如果你不想牵扯太深,可以将它处理掉,为什么要告诉我?”
许炜安静了几秒:“江秋说,要是我觉得不甘心,就把东西给你,或许整件事会有不一样的结局,或许那些我们惹不起的人,有一天也会为此付出代价,否则这世道就太不公平了。”
辛念没接这茬儿,只将优盘放进兜里:“还有没有告诉我的?”
许炜摇头。
临出门前,辛念又回头看了许炜一眼。
他就立在原地,顶上的灯光洒下来,落在他头顶和肩膀,有半个身体笼罩在阴影中,看上去很诡异,周身都是死气,像是鬼魂。
辛念一路踩着石子路出去,她的车停在后面小路的暗角。
她心里一阵阵发凉,脚下不由得加快速度,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又在逃离什么。
差不多走了一分多钟,就快要走到了,这时从大路那边投射过来两束光。
辛念下意识弯腰,将自己猫起来。
再回头一看,那辆车直接停在许炜所在的农家院门口。
车上跳下来几道黑影,看身形都是男人。
辛念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藏在黑暗中,直勾勾盯着光源。
这里是郊外,本来就安静。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有些声响也传进辛念耳中。
她听到许炜的叫声,但很快就断了。
待那几道黑影再出来时,他们还抬着一个袋子。
那袋子的尺寸,刚好可以装一个人。
袋子被扔上车,车很快开走。
不知过了多久,辛念依然蹲在原位,她手脚不仅凉,而且麻。
她想到许炜刚才的话,尤其是那句:“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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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她了,警方也不会找到她。”
然后,她又想到十二年前,那个雨夜。
黎湘去了靳寻在市郊的别墅,第二天才回来。
她说后面的事,会有人帮忙处理,会干干净净。
她们庆幸着,以为过了那道坎儿,自此就会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而那是她们过去一直盼望的事。
黎湘却说:“这是一笔交易,它才刚开始。”
她们问,交易的是什么,她们拿不出任何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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