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么心爱的宝贝疙瘩到头来却成为了他的耻辱。
看到赵弘,就犹如看到自己被人算计的狼狈与愚蠢,滑稽的是他的父母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往来了一年。
倘若二人别那么贪婪,早早断绝关系别让他发现,背上这个锅他也认了。
遗憾的是人心可憎,人心险恶。
晚上赵承延水米未进,就那么躺在床上不言不语,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薛嬷嬷瞧得心焦,却束手无策。
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刨根问底,原以为只是一些牵扯,哪晓得竟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一时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主仆二人相对无言。
翌日赵承延告了病假,他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失魂落魄地来到赵弘曾经住过的厢房,里头还放着赵弘的物什未曾动过。
赵承延坐到凳子上,望着空荡荡的摇篮,缓缓伸手放到摇篮上,仿佛那孩子还在一般,想到曾经冲他咿咿呀呀的赵弘,再也止不住泪流满面。
他是真真切切地伤了心,曾经那么疼爱的弘儿,却无法容忍下。
他没法违背良心把赵弘活着留下来,只要赵弘活着一日,便令他难堪一日。
那是活生生的耻辱,钉入到骨子里的荒唐笑话。
他会受世人耻笑,一辈子抬不起头。
曾经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偏偏闹下这么大一场笑话来,在某一瞬间,赵承延不由得万念俱灰,感到了彻骨的孤独。
如果当初不那么执着,应允了崔氏从皇族宗室里认领一个赵家的孩子养在膝下教导,或许他们的婚姻还能维持,他亦或许不会像现在这般难堪,面临尴尬处境。
孩子没了,妻子也没了,家不成家,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守着这偌大的家业,没有一点头绪,也没有一点精神上的慰藉与依靠。
想到这里,赵承延更是追悔莫及。
心中彷徨,有许多话想对人倾诉,却连个听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他独自在屋里坐了许久,而后去了瑶光园。
那个院子曾是崔氏居住过的地方,自她离开庆王府后,便一直被空置下来,里头的所有摆设都不曾动过,跟她离去时一模一样。
当初崔氏才进府时嫌弃院子不够好,亲自动手把一草一木打造出来,处处讲究,精细得堪比御花园了。
赵承延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时下开春,里头绿植复苏,抽枝发芽,一片生机勃发,只是曾经在这里等待他的人已经不再了。
他默默地望着窗外那棵由崔氏亲手种下的玉兰树,她喜爱玉兰,爱它的白玉孤高。若是往日,每当他下值回来,她总会出来接迎,给他的永远都是温柔笑意。
她仿佛没有脾气,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好言好语的样子。
那曾是他的结发妻子,少年时与他结伴而来的女郎,身边最亲近的陪伴,本以为能走一辈子,哪曾想半道上被他弄丢了。
想到那天他跪着求崔氏和离,赵承延心中就悔恨不已。他太在乎那个孩子,以至于他的分量超过了原配,几乎被雁兰拿捏得死死的。
他不知道崔氏与他和离时是什么心情,只是如今回想起来,确实干了许多混账事。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在半道上他毁了诺;说好的去母留子,结果他把雁兰留了下来,造成不可挽回的地步。
看似他在主导一切,实则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太渴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一个流淌着自己血脉的至亲,若非那种偏执令他迷失心智,又岂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赵承延坐在曾经崔氏坐过的妆台前,呆呆地望着镜中那张失意的面庞。
他在一夕间憔悴不少,眼下泛青,布满血丝的眼里写满了被算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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