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熙摇头。
平阳皱眉,“摇头是什么意思?”
崔文熙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又道,“你我同为女郎,也都经历过一场婚姻,自然知道其中的难处。”
平阳正色道:“不管你如何抉择,二郎待你应是真心实意的。”
崔文熙点头,“我知道,这次闹得满城风雨,他处理得极好,处处考量我的难处,可见是有上心的。”
平阳:“女郎家嫁人不就图个安稳吗,只要对方知冷热,性情温和稳定,相处起来不累,就算得上一段良缘。”
崔文熙斜睨她,“是不是太子找来你当说客的?”
平阳摆手,“他倒不至于。”停顿片刻,“起初我也觉着荒唐,后来仔细一想,你与四皇叔都已经和离了,再嫁又与他有何关系呢?且你们和离算不得你的过错,他的些许作为也委实不成体统,若执意拦着不允,倒显得小家子气,见不得你好了。”
崔文熙欣慰道:“你有这觉悟就已然不错了,他就是觉得损了颜面,见不得我好。”
平阳:“咱们不提他。二郎的为人,我觉得算是不错的,就是心思深了些。”
崔文熙:“他确实跟我以前想的不太一样。”
平阳:“你若真愿意进东宫,我倒是可以助力,反正跟你熟络,也不用再花心思跟以后的弟妹打理好关系,省事。”
崔文熙:“……”
这可真够省事,叶子牌又能凑一桌了。
如平阳所说,宫里头的帝后接受不了自家儿子的作为,但也不敢搞事。
圣人还盼着做太上皇呢,倘若惹恼了赵玥,待那家伙告假,朝廷里的大小事务全都得落到自个儿身上。
赵君齐委实吃不消。
他对朝政事务一点兴致都没有,只觉得枯燥乏味,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仿佛没有尽头,还是让他儿子去操劳好了。
他只想吃喝玩乐,坐享其成。
马皇后则一门心思琢磨崔氏怎么就不愿意进东宫了,京中世家贵女们巴不得攀高枝,她却偏不。
就在二人跟赵玥打拉锯战僵持不下时,沉寂许久的庆王开始怂恿朝中的老迂腐们弹劾太子,说他无视伦理纲常,不知礼义廉耻跟前婶婶厮混,东宫监国本该做朝廷官员们的表率,却干出这等丑事,当该反思。
受儒家学派熏陶的老迂腐们也觉得不妥,全都上奏议论此事,一时搞得赵君齐头大如斗。
被庆王这般针对,赵玥一点都不恼。
对方越是跳脚,他就越要三媒六聘打庆王的脸气死他,看到底是谁丢人。
赵承延信心满满用朝廷里的舆论给太子施压,一门心思想给崔氏难堪时,不曾想自家后院出了岔子。
原是那马玉才在赌坊欠下不少债务,前阵子才从雁兰那里拿了镯子卖掉还债,原本就杯水车薪,结果赌瘾犯了,又喝了点酒,再次累下债务。
赌坊里的人威胁要剁手还债,他急了,说漏嘴说自己在庆王府有人。
赌坊小厮还以为是有熟人或亲戚在庆王府当差,当即便把他带过去找人讨债。
这事的动静闹得有点大,庆王府自从崔氏离开后,府里的大小事务皆由薛嬷嬷在打理。她从宫里出来,管束严厉,家奴们不敢有半点歪风邪气。
赌坊里的人带着马玉才找上门来讨债,府里无人认识此人。
那马玉才原本是个机灵的,怎知喝了酒舌头大了,脑子也不清醒,尽说些不着调的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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