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刚睡着,躺在摇篮里睡得香甜。
雁兰坐到旁边望着他白白胖胖的小脸儿出神,回想起马玉才,她顿觉恶寒。
那人早已没有最初的真心实意了,只把她当成摇钱树,好似吸血水蛭般利用她敛财,长此以往,她定会被他连累遭殃。
想到此,雁兰的心情愈发烦躁。
她缓缓伸手轻轻抚摸赵弘娇嫩的脸蛋儿,这是她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儿子,以后的前程还要靠他去筹谋,如今却遇到一个拖后腿的狗东西,她断不能让马玉才影响到娘俩的出路。
敛了敛神儿,雁兰起身回自己的屋里,随口问婢女道:“庆王呢,没在府里吗?”
婢女答道:“听薛嬷嬷说出府了,要晚些时候才回来。”
雁兰抬手示意,那婢女退下了。
进入寝卧,雁兰把曾经珍藏的玉簪取出。
那玉簪是马玉才所赠予,尽管做工劣质粗糙,品相也不好,她却当宝一样珍藏着。如今也不知是见识过太多的好东西,还是其他原因,她愈发看它不顺眼。
一不小心,玉簪掉到地上,顿时被摔断成了几截。
雁兰冷眼看地上碎成几截的玉簪,没用的东西留着做什么呢,等着被拖累吗?
她缓缓弯腰捡拾起来,从去年进京到现在,她从庆王手里讨来的东西尽数给了马玉才。也亏得庆王大方,才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些,可是马玉才却是个贪婪的无底洞。
尤记得当初雁父瞧不上他,说他心思不正为人奸猾,她还觉得是父亲的偏见,而今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没有人想当冤大头。
她这才进京一年,得来的钱银皆被马玉才哄走了,起初说要做营生,后来又说想让她从庆王那里找差事,没完没了。
倘若他知进退还好,遗憾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厮拿着她给的钱银在外头逛窑子,玩赌坊。
最初的时候还稍加收敛一些,现在是愈发不成体统了,仿佛他才是庆王养的小老婆,肆意挥霍,除了向她伸手要钱外,再无别的本事。
这样的男人养着有何用?
雁兰面无表情地把断裂的玉簪收捡好,反正他一个外乡人,若是出意外死在哪里,谁会关心呢?
想到这里,雁兰勾了勾嘴角,心中有了决断。
初五的时候朝廷官员开始上值,新的一年里人们各自祝福,上回崔文熙得了张焉棋谱,特地拿给崔平英辨别真假,他请了几位同好鉴别,都觉得应是真迹。
对于棋痴来说,能得张焉棋和张焉棋谱真迹,无异于一大幸事。
这阵子崔家委实受了不少风言风语,为了哄自家老子高兴,崔文熙把那棋谱赠给了崔平英。
他果然被哄得乐呵。
林琼用棋谱开路,她自然不能白受,差人送了不少钱银过去,算是买卖。
之前御史台的人曾偷偷找过他,可见林家有望翻案了,现在崔氏送来钱银,林琼原本是推托的,家奴说那棋谱镇国公很是喜欢,但不能白受,若不然就成了贿赂。
林琼这才收下。
待崔家的家奴离开后,妹妹林湘雅从简陋厢房里探出头问:“阿兄,是何人来访?”
林琼回道:“是崔家,送钱银来了。”
林湘雅小声问:“咱们是不是盼到头了?”
林琼点头,“盼到头了。”顿了顿,“为免横生枝节,你先到乡下去避一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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