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熙冷静道:“太子是何人?正如你说的,他是未来的君主,帝王。现在虽然没有侍妾,往后总会有后宫佳丽,你难不成要让我为了所谓的前程把自己的后半生都葬送进东宫去同那些女郎争风吃醋,为了家族,为了子嗣前程苟活吗?”
这话把芳凌问得冷汗淋漓,讷讷道:“娘子自然忍受不了。”
崔文熙的头脑无比清醒,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道:“倘若我能容忍得下二女共侍一夫,当初又何故大费周章要从庆王府这个坑里跳出来?
“庆王府的前程难道很差吗?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火坑里跳出来,自然不屑那些所谓的前程,如今才自在多久,又接着跳太子的坑,你说我是不是傻?”
先前芳凌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如今听她细说,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妥,当即便发愁道:“这可如何是好,无子发愁,有子也发愁。”
崔文熙提醒她道:“你莫要声张出去。”
芳凌连连点头,“事关娘子前程,奴婢不敢。”
崔文熙一点都没有即将为人母的高兴,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自己更重要了。
就算没跟太子勾缠上,她的日子一样过得快活,有丰厚的嫁妆,显赫的家世,三两知己,无需为婚配和生计发愁,高兴了就养小郎君玩弄,小日子已经够快活了,何必自寻烦恼找个男人来添堵?
换句话来说,她没有必要母凭子贵,用孩子来谋前程,更何况还是后宫那个巨坑!
他们崔家素来知足,镇国公也曾说过舍不得让她去吃寄人篱下的苦头。哪怕是一国之后,王冠下背负的皆是身不由己,只想她能像普通妇人那般便足矣。
优越的娘家背景是她内心强大的底气,敢对委曲求全说不,同时也是她敢与庆王和离的根本原因。
但现在她的对手换成了太子,未来的君主。
那跟庆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大佬,一来太子的脑袋瓜不知比庆王聪明了多少倍,二来便是上升到君与臣之间的博弈了。
那是君,手握绝对权势,掌天下生杀大权的君主,岂能容忍她一介弱女子爬到头上撒野闹和离?
崔文熙一点都没兴致成为那个笑话,起先原想着反正没有生育,太子要来勾引,那她陪玩便是。
如今稀里糊涂揣上崽,局势完全扭转到太子那边了,她不能坐以待毙,得趁着风声未走漏之前先做决断。
之后又过了几日,崔文熙开始出现孕吐症状。
秦致再次前来诊脉,脉象比先前更为清晰,再结合她的反应,已经可以确认怀上了。
崔文熙朝芳凌使眼色,她不动声色退下去,防止其他家奴过来。
秦致原本还以为崔氏会请他做后续保胎到生产什么的,结果那家伙忽然说道:“秦大夫,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你可应允?”
老实人点头道:“崔娘子只管说。”
崔文熙想了想道:“你能不能替我开两贴药?”
秦致:“???”
崔文熙缓缓道:“这孩子留不得。”
此话一出,秦致诧异道:“崔娘子说什么胡话!”又道,“医者仁心,我干的是治病救人的差事,而不是谋财害命。”
崔文熙镇定道:“我的情形你老人家是清楚的,这才与庆王和离多久,如今却怀有身孕,传出去到底不成体统,故而不想要这个孩子。”
秦致皱眉道:“崔娘子此话差矣,当初你求子问药数年,不就盼着能得一个后人吗,如今好不容易如愿了,为何又这般自绝后路?”
崔文熙沉默了许久,才一字一句道:“没有它,我方才有机会保命。”
秦致不满道:“荒唐,你可知堕胎对女子身损?”
崔文熙点头道:“我知道,若是一个不慎,轻者无法生育,重者还会因此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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