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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本能地警惕这新来的小孩子会夺去沈簌的目光,他太善妒,又偏要做出一副大度的面孔来。可他哪里又管得住沈簌,到头来只会弄得自己不快。

从前他就厌憎陆袭明,恐惧李澈,现在他更没法控制沈簌和他们的接触。

李渡很不成熟地想,这两人兴许和他有一样的担心。

十一月时,从众宗室子弟中脱颖而出的晋王十三子李峤入宫,他尚不足五岁,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比沈簌的小侄女年纪还要小。

太后很偏爱他,有时会将他抱在膝头,教他写字。

十二月正式进行册封皇太子的大典,前两日汴梁城开始飘雪,天气有些冷,太后认真地和他又讲述了一遍仪式的流程,尽管这些陆侍郎已经和他讲过许多回了。

大典结束后沈簌牵过李峤的手,小太子很依恋他,小手紧紧地拉住他的大手。

两个人牵手走下落雪的石阶,李渡望向他们二人的亲昵身影,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他知道沈簌还有一个更好听的、满含先辈爱意的名讳,李涑。

皇帝突然想到,如果平宁三十八年没有连串的祸事,到永熙六年天下太平时,李纵也会这样牵着李涑——他亲手册封的太子,一步步地走下石阶。

雍庆三年春正月,大赦天下。

太后挑了一天空闲的日子,到祠堂待了两个时辰,他出来时掌心里全是血,从指缝中渗出来,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面上。

宫人与护卫全都愣住了。

此后的许多天沈簌的情绪都不是很好,他像是突然对世间的一切感到厌倦,旁人对他更快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们谁也不敢去轻易干预,生怕适得其反,又重蹈覆辙。

一日在召对结束后,沈簌忽然在殿中哭了出来。

大理寺卿冯颐反应极快,旋即转过身挡住众人的视线,示意宫人掩上殿门。他僭越地抚摸着上太后的脊背,小心地学着沈燕直的样子抱住他。

他和沈相关系一直很好,是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在看护着沈簌。

“不可能的……”青年的哭声破碎,即便离得很近他也听不清沈簌在说什么,“魂灯怎么可能会突然灭掉……”

沈簌哭得厉害,在父亲生前信重的臣子面前全然不做伪饰,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将冯颐的肩头都濡湿。

他亡妻早逝,只有一个痴傻的独子,也不会安抚人,只能静静地抱住哭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太后。

这事过后沈簌开始逐渐地恢复正常,他将大量的时间投入到政务之中,强行令自己忘记悲伤,但他却一天一天地消瘦下来。

一切发生转机是在这年的三月。

沈簌和李渡闹了脾气,他烦闷得厉害,安排了人护卫就离开了宫城。

他不懂李渡是以什么立场向他说要召回沈符的,但他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阿簌,他怎么样也是你的兄长。”皇帝的语气很温柔,甚至是在卑微地恳求:“他是你的亲族,是你势力向外朝延展的重要工具。现今他病得都要死在西北了……”

这话中也不知哪个词句刺激到了太后,他打断李渡:“他不是我哥哥。”

沈簌带着斗笠,一路疾行于汴梁的乡路上。

在暖风袭过他裸露出来的脖颈时,他只感到一阵战栗,就像被人温柔地吻过那处的肌肤。

少年郡王鲜衣怒马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被勾勒出来,他甚至能看见李纵翘起唇角扬声念出他的名字。

忽然沈簌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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