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真正相似的应该是沈符。
我松开他的手,李渡的眼神有些受伤,但他将情绪压了下来,敛了敛衣衫后恭敬地行礼,带着他的人告退。
殿门关上后福宁殿又恢复了死寂,就像太子从未来过一般。
我不顾众人的目光,重重地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都出去。”我用手挡住眼睛,有些疲惫地低声道。
为首的那名御医轻声应下,却还是坚持替我将薄毯盖好后,才离开内殿到外间候着。
等到众人都离开后我坐直了身子,无声息地走到矮书架旁翻出了几本旧书。
这是很久之前李纵担心我生病时烦闷留下的,我翻看着写满了小字的书页,盘腿坐在了地上。
李纵回来时我还在看吴郡的志书,后面还附有吴郡陆氏的谱系。
他俯下身把书从我手里抽走,手臂穿过腿弯后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还难受吗?”李纵亲了下我的额头,轻声问道。
我摇了摇头,从他手里将书又夺了回来。
他扫了一眼书名,没说什么。
我坐在榻上,将书翻回刚刚看到的那页,垂着头低声问:“我想见陆侍郎一面,可以吗?”
“陆绰吗?”李纵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书上的谱系图。
“不。”我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想见礼部的陆袭明陆侍郎。”
李纵不再遮遮掩掩,他将我的手腕从袖中剥出,轻柔地把玩着:“那如果我说不见他,可以吗?”
皇帝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冷意,他从不对我的过往多加追问,也没有刻意为难过谁。
我以为是他大度,对小辈宽容。
如今我才意识到,是李纵一直在隐忍。
他将所有意图接近我的人都视作觊觎者,又怎会容得下曾经那样伤害过我的人?
“那您是要他死吗?”我颤声道:“如果我今天不去见他,下次是不是就只能见到他的墓碑了?”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能通过推演旁人的反映来估测事情的严重程度。
兴许并不是太大的过错,只是李纵正值气极,全然被怒意左右。如果我还没有苏醒,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李纵合上我手中的书,声音冷漠到了极致:“我不让他死,他敢活吗?”
我突然觉得他很不可理喻。
西北将起烽烟,无论是多大的事他现在都不该动陆袭明。
他背后是占据朝堂半壁的江左士子,是千万的江南百姓,是帝国的命脉。
但不知为何,我将这些话说出来后,李纵的情绪却平静下来许多。
119
我提着灯走在幽深狭长的暗道之中,大理寺少卿冯颐和几名刑部的官员跟在我的侧后方。
灯已经足够明亮,但我还是觉得有些看不清。
来之前李纵已经给我看过文书,我心中有数,只是仍有几分忐忑。
一直走至暗道的尽头,我才放松了指节,轻轻地将灯递给冯颐。
他亲自取出钥匙,躬身将暗门打开,深红色的官服上仿佛沾染着浓重的血气。
冯颐静默地看着我,眼中好像也泛着红。
我对他印象不好。
准确的说,少有人对他印象好。
冯大人出身寒微,清冷孤傲,城府深、手段狠,年纪轻轻就坐到了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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