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嚼着汤中的圆子,直直地对上李纵的眼睛:“太子说您从前有个女儿在乱中遗失,后来不幸薨逝,是真的吗?”
这个问法太过直白,甚至是有些失礼。
但通过昨夜和太子的对峙我发现,和聪明人对话时倒不妨简单些,省的又被人带到沟里去。
李纵会对我说谎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也不在意。
寻常夫妻之间尚且有隐瞒,何况是帝家。
李纵沉默了片刻,他垂着眼帘,像是在认真地思索着我的问题。
其实他可以选择不回答的。
我有些愧疚,觉得自己真就像野史中的祸国妖妃,坏了皇帝与太子间的情谊。
良久以后李纵揽住了我,轻声说道:“不是。”
我不知道他否认的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但听到他开口的瞬间我本来躁动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李纵低下头,下颌贴在我的脖颈间,手臂穿过我的臂弯,有些微痒。
暧昧的姿态让我们二人靠得极近,连心房跳动的声音都宛若同步。
“簌簌。”李纵唤了唤我,倦怠的叹息中裹挟着无尽的情思,浓烈的爱意将我笼在一小片天地间,无法挣脱。
我回抱住他,突然不敢再问他更多。
虽然已经过去二十余年,但到底是李纵的伤心事,就算有什么不堪的过往,也与今日的我们关系不大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释怀。
李纵也不是全然完美的,他也会有私心,也会做错事。
我不该去苛责他的过去的,明明他也从没对我的往事表露过什么。
“不要讨厌我,好吗?”李纵突然说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压抑。
充满期待又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得到否认的答案。
不知为何,我的心头突然一颤,仿佛心间最柔弱的地方被轻轻戳了一下。
他是爱我的。
比这世上任何人都爱我。
“不讨厌您的,永远都不会讨厌您。”我轻声答道。
68
李纵虽然说没什么大事发生,但我到了政事堂才发觉事情并没有他说得那般简单。
宰执们汇聚一堂,人难得的齐整。
李纵一夜未睡,却不显憔悴,眉眼间都泛着光,好像有星子落在上面。
枢密院的王大人正在和他禀事,我父亲竟也在,他抬眼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下,拧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又是边塞的事宜。
昨夜不知出了什么事端,两国莫名地走火了,虽然仅是小事,但看诸位大人的重视程度,应该还暗藏玄机。
西凉的使团还在汴梁,贺楼氏最后的血脉也还在宫城里,这会儿出事对双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站在高处,轻而易举地就可以观尽众人的反应,可这些宦海浮沉多年的大人们个个都如石塑般,无论听到什么表情都不会有变。
幸好昨日已经稍微听过一些,不然今天大抵什么都听不明白。
学士献上一张卷轴在我面前展开,最右边是四个篆体大字——永熙和议。
永熙这个年号已经有些年头了,是李纵初即位时用过的,统共用了六年。
永熙六年祸乱彻底平定,那年冬天皇帝到洛阳拜谒帝陵,次年便改号元贞。
从此除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