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纵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像个稚童般坐在他的手臂上,发间的簪子上还带着小铃铛,走到那儿都有声响,看着越发地像个小孩子。
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今夜过去后,我就再也不是那个任性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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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纵轻柔地亲吻我的脸颊,我坐在他的手臂上,双手揽住他的脖颈,面庞潮红地被他抱到了外间。
“我们待会儿出去,好不好?”他哄孩子似的向我说道,眼中的宠溺几乎要满溢出来,“我的意思是,出宫怎么样?”
殿内灯火通明,也不知宫人们是何时布好的,他大抵是早就做了今晚要带我出宫的准备的。
我点点头,垂着眼睛看他外衣上暗色丝线纹绣出的飞龙在天图。
李纵拿来铜镜替我梳妆,我坐在榻上,摇晃着两条腿,需要阖眼时就阖眼,需要张口时就张口。
带着香气的胭脂敷在脸上,等到梳妆快要结束时,他用指尖将未修饰好的地方轻轻地抹开。
李纵的手指细白修长,在床上的时候很要人命,一想到这里我就脸上滚烫,他以为是我害羞,低声轻笑道:“方才可不是这样。”
他给我套了件披风,兜帽把我的脸给挡住大半,连带簪子上银铃的声响都被闷在了披风中,但抬抬眼还能看见许多。
殿外停着一匹骏马,那马夫也是厉害,刚刚我和李纵在殿中对峙那么久,竟是一点声响也没有听到。
李纵摸了摸马头,偏过身问我:“喜欢吗?”
我这时才意识到他是想把这匹马送给我。
我觉得有些好笑,我明明已经过了好玩的年纪,但李纵始终待我如同小孩。
以前在洛阳时世家子之间也喜欢攀比马匹,沈燕直却从不许家里子弟掺和,我十九岁到汴梁的时候都没有怎么骑过马。
后来常年住在官舍,没有自己的住处,自然也没有自己的马。
“喜欢。”我舒展眉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脸来。
李纵挑眉,把我抱到马上,我的脊背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都被他锁在了怀里。
“我们——出宫。”李纵扬声,像个少年人般策马扬鞭。
凉风霎时就吹散了冷香的气息,汴梁城的夜空,星河璀璨。
尽管知道肯定会有许多侍卫在暗里跟从保护,我还是被李纵的行为给惊住了。
他年轻时是任性惯了的,一些坊间的杂记中甚至都描绘过郡王夜行、鲜衣怒马的嚣张姿态。
那个时候,皇长孙就是朝野内外最为人瞩目的青年。
如果没有当年的那场祸乱,李纵的身影将永远如同飞鸟一般,自由地翱翔于九州大地。
他将是游侠,他将是隐士,他将是词人笔下经久不衰的意象。
我们避着人群,飞驰于小道上,画舫、茶楼、酒肆以及高大的城墙都向后掠去,成为虚幻的光影。
所有的烦闷和不快都一扫而去。
夜风烈烈,临到郊野时我干脆脱去了兜帽,张扬地露出面容来,趁着这段路无人高声呼喊,仿佛平生从未如此快意地骑过马。
京郊刚下过雨,泥泞的小道上花叶零落,空气中带着湿润又清新的气息,更让人感到舒快。
李纵敛了敛我的衣袍,生怕冷风灌进去患上风寒,我心中快活,一直到下马时胸腔还在剧烈地起伏着。
此行的终点是一座庙宇,琉璃瓦上都是星子落下的金光,虽然不大,却颇有几分禅意。
有僧人早已等在门口,随行的侍从和卫兵也飞快赶到。
庙外的人逐渐多起来,皇帝巡幸,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既要保障安全,又不可引人注目,稍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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