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力地回忆起宫宴那夜的太子,却满脑子都是姿态端庄大方的太后。
她看起来很年轻,明丽又夺目,远远盖过了太子的风采,真不知学士刚才那句“卓然有储君之姿”是从哪儿来的。
皇帝和楚王几番问答后终于把话题逐渐从陆袭明身上扯开,也没有人再暗里瞥向我。
西凉来使是要紧事,但除了这位身世扑朔迷离的太子外,庞大的帝国仍有更多更为关键的事务等待中枢做出决策。
此事毕后文书和画像都收了起来,约莫到辰时,更多的朝臣开始进入政事堂。
枢密院和兵部就边防和蕃兵的问题率先展开激烈的探讨,而后主管财政的几位大人也参与其中,把知院的预想批驳得一无是处。
为首的枢密使王大人面上挂不住,当机立断地就诘问起户部克扣粮马之事,并直言他们在汴梁醉生梦死,根本对边疆要事一无所知。
两方吵得愈发激烈,简直要收不住,好像下一瞬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就会爆发。
最后还是李纵制止了他们已经演变为人身攻击的争辩。
皇帝有时严厉冷酷,有时却宽厚仁爱,不然朝臣也不敢在御前如此孟浪。
快到正午时政事堂里才消停下来,还没来几回,我就已经开始怀念起在书房的闲散日子了。
在李渡手下的两年经历改变了我太多。
昔日我是汴梁年轻一辈里最热衷争权夺利的俗人,除了妄图娶上司的女儿外简直把能往上爬的门路走了个遍。
但后来我只想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
我看了看倚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的李纵,忽然觉得心中无比的宁静。
正门关上时一阵清风拂过,搁置在架子上的卷轴滚落在桌案上,西凉太子的面容平整地铺展开来。
不论风采如何,他生得都是极好的,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我轻声问道:“这是画院待诏画的吗?”
李纵熟稔地握住了我的手腕:“不是,是一位无名画师,也可以说是一名探子。”
过了片刻后,他补充道:“……他暗里画过许多人。”
“那有我吗?”不知怎的,我倏然脱口问了出来。
刚一说完我就为自己的莽撞开始后悔,恨不得敲方才的自己一下。
“有。”李纵沉声说道,他睁开眼睛轻笑着看向我,“画得很好,十个西凉太子加起来也比不过簌簌。”
33
汴梁一天天热了起来,在等待西凉来使的这些天里,我在政事堂过了段沉闷的生活,每每回到福宁殿就陷入了柔软的锦被中。
都是李纵强把我捞起来泡进木桶里,我才会清醒片刻。
擦干头发后我侧躺在软榻上,连眼皮都不想抬,李纵把我打横抱回床上,还没入被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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