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你这蛟虽然灵性差些,也没什么天赋法术,但活了万年,积累的修为总不会弱于人修的金丹宗师。若能配合得好了,与人斗法时自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比你池师兄应当也差不多少。”
乐令拉下湛墨,将他的身子叠了几圈握在手中,低头谦虚道:“我怎能和池师兄相比。”迟疑了一下,又带着几分期盼神色问道:“师父,池师兄是不是要回来了?我也许久没见到池师兄,希望能好生给他接风洗尘……”
景虚真人扫了他一眼,神色更黯淡了几分,低叹了一声。乐令闻弦歌而知雅意,忙调整了下眉头嘴角的位置,焦急地问道:“师父,莫不是池师兄出了什么事?”
景虚真人终于开口说了正事:“今天一早,我忽然心血来潮,排卦算了一算,却算出你师兄正逢应爻入墓,怕是出了大岔子。虽然短期之内不会有大事,但若拖得久了,只怕那点生机就要断绝……”
原来找他来,是为看他有没有能力去救池煦?亏他还美美地想着景虚真人要把他当未来掌门培养呢。乐令不动声色,起身跪倒在地,诚挚地恳求道:“师父可知道池师兄的下落?我……我现在有了这只黑蛟,有他相助,一定能把池师兄救出来……”
景虚真人玉雕似的手掌在空中挥了一挥,脸上挂起了一丝真心笑意:“好孩子,我就知道你的心性好、讲情谊。你和池煦是咱们问道峰仅有的真传弟子,情份自然不同,你去救他我也放心。”
乐令自然顺情说好话,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能将池煦带回。
景虚真人步下玉阶,亲手将乐令扶了起来,殷殷托付道:“你师兄自散修联盟出去,就一直寻找收买那卢令——就是那名丹宗师之人的下落,在何童、文举等地搜索,后来就失了联络……”
他忧心忡忡地点着眉心,将池煦的行程都告诉了乐令,又将自己才卜的结果也说了出来:“你师兄应在北方坎之地,应有水难,那只黑蛟正可派上用场。我再送你一件可辟水辟寒的仙衣和一块能在百里内追踪到修炼本门功法之人的钟元香,你到了北方凭此寻人即可。”
东西他都已预先备好,当场便给了乐令。
此事既已推不出去,乐令就打算尽心尽力地把人救回来,在景虚真人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也让池煦这个未来掌门欠自己一个因果。
池师兄才是掌门属意的继承人,乐令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且不说池煦入山门的日子更长,与内外门弟子关系都好,对罗浮上下都有份责任感,就凭修为一项就已稳稳压过他一头。
且他与问道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和秦休这份血缘之亲有利就有弊。这一趟不能把池煦救回来,秦休那边也不会感他除了掌门弟子的恩,和他更亲近些,只会当他无能。景虚真人也要对他生出芥蒂,觉着他是有私心才不尽心救池煦。
乐令是做惯了受宠的关门弟子的,对天下师父的心也能估摸出几分。他从云笈殿出来后,立刻回洞府收拾了灵石法宝之类,直接乘上飞剑,向西北文举州方向飞去。
他急于去找到池煦,一路飞行绝踪,遇到人就绕路而行,不愿中途惹上什么麻烦。坐在剑上飞行之余,更是不停琢磨着池煦会失陷在什么地方。
他本以为池煦去何童州找茬杀几个人就罢了,想不到他还认真查起此事幕后推手来了。可那收买卢令的人已叫人杀了,连魂魄都化作了飞灰,池煦再查就难得多了。说不准池煦是在那边调查时被云铮的人害了,或是不小心踏入了什么禁地……
景虚真人那一卦的卦象也不大好。坎卦于六十四卦中为习坎,坎者险也,习坎就是重险之地,险中叠险,池煦也真是会挑地方。
乐令在衣服外套了景虚真人赐下的仙衣,又将湛黑缠在腰间当作衣带,驭剑飞上千丈高空,在云层上观看下方万里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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