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来找您,是想跟您说一些事情。我以前羡慕过欢欢……但我从来没有后悔,我做的每一个决定,不论是当初一个人留在国内,还是现在和您见面。”
“您说过孤独让您很痛苦,您没有办法守着我和墓碑过一辈子。”他回忆时不再悲愤和难堪,而是用一种柔软甚至心疼的目光看过去。这让女人变了脸色,低头喝水掩饰。
“一个人在国内,最开始那几年,不,直到两个月前,我每天也都很孤独。我不知道要做什么,要跟谁说话,也不知道要聊什么……我经常窝在黑暗的地方,但是我真的好喜欢光——”
他常常觉得那是报应,他耽误了女人去寻找幸福,所以活该这样赔她。
“某一天在寺庙,我听一位大师讲了个故事,才发现,命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孤独也是。你有你的,我有我的,他有他的。既然不能消解,那就不要怕,他保护好我,我再来保护他就是了。”
“可是,你离开他要怎么办呢?你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的。”女人有点急,语速快了不少,“你可以等长大一些再做决定,我不会拦着你,至少等你毕业,或者先看看这个世界上其他的人——”
“不会。在您这里,我早就长大了。在他那里,我永远不会长大。我分不清楚世界的好坏,看不见有多少优秀的人,我唯一知道的,反复试探过的,只有他。”也只有他这样不厌其烦,反复给我试探。
他性格别扭,脾气糟糕,说话做事都不好,还不肯相信人。不相信教授真的想对他好,不相信教授是真的想养他,也不相信教授愿意给他当男朋友。
没有人教他好好说话,耐心沟通,他就用自己的笨法子去磨去缠去反复试探,又蠢又气人,可教授每次都把道理掰开给他说,揉碎了喂给他,气狠了也克制着。哪怕教授知道他是故意的,也始终没有罚过狠的。
不止这样,第一次见面教授就救了他,第二次教他诚信和坦然,他在教授身上初尝情事,又在他的掌控下坦诚欲望。再后来,那人摸准了他的心性,把礼物当成小红花,一个一个哄着他变得更好。
“我不用跟您说他有多好,反正,他是我的,无论怎样,都是我的。”他克制着骨子里偏执,选择了很温和的语言,在母亲面前表示归属。
女人仔细看她的孩子,他真的变了很多,像那天坐在同样位置上的那个男人一样,温和,礼貌,诚恳,一点让人看不出来他从小脾气乖戾,嚣张不耐,跟他人说几句话就能摔门而出。
“我们,就这样吧,有机会我会出国看欢欢的。您不用担心我,像几年前那次一样,是我不要您的。
我对不起您,”乐乐站起来,朝着对面低头深深道歉,过了很久,他才把结果低声续上,“但是我不能对不起他。”
“他从未伤害过我,他等了我十几年,我怕……”乐乐说不下去了,他一想到二十岁的沈时洲站在寺院门口,身上的风雨未消,还是等那个老头慢吞吞地扫完满地的落叶。他的心就像被撕成碎片,无法言喻的疼。
他应该是害怕的吧,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他怕,沈时洲离了他,就要奔着一生孤苦的命走。
“拜托,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不要去逼他了,他真的很爱我。还有,你没有资格。”
如果不是爱,怎么会露出那么明显的疲惫和倦怠,怎么会为难到一个决定都要反复思量几天,怎么会克制着毁灭的欲望远离他……
乐乐从茶餐厅出来并没有回去,他出来之前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他现在,要去做另一件很过分的事。
与其让别人逼教授,不如他自己来。
他不是什么天真烂漫的小傻子,他是溺水濒死之人,极其自私惊恐,宁可选择死在一起都不会放开拉住他的手。
“怎么着,像我和虞非一样,表面上分开两年,搞搞地下情……你们条件得天独厚啊,一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柳不致笑眯眯地弯起一双眼,“好心”地帮教授出主意。
“行了,又不是苦情剧,多大点事儿,分开干吗?”教授被柳不致说得烦了,地下情只能当情趣,他那小孩儿用不着受这种委屈。
“这么刚,那小孩不是要追你,你对丈母娘就这态度?”柳不致一声感叹,接着打趣。
“爱谁谁吧,有本事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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