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叫嚣着要被满足,满足之后,会催生出更多的欲望。安全感亦是如此,看似只需要一点点,却永远都不会填满。
控制和占有,温柔和痛苦,需要与被需要,依赖和迷恋,心灵的慰藉和肉体的满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却切切实实地掌控着一个人的安全感。
像密密麻麻的藤蔓,不知不觉就攀附了整面高墙,把原色的墙面遮得密不透风,越多就越紧绷和窒息。
得到的越多就越容易依赖,失去也越难以见光,他不想自己养的小孩,像那面掩藏在他庇护之下的高墙,有一天他干枯倒塌,里面污迹斑斑,趋于腐烂。
“可是,我才十九岁啊。”少年挣脱温柔束缚的怀抱,黑褐色的眸子像琉璃一样聚着光,他神色坚定,眼里却升起哀伤,“我会长大的,你等等我行吗?行吗!”
我才十九岁,所以我什么都不怕。
哪怕喜欢你是飞蛾扑火,我也要竭尽全力,站在你的身边。
少年无畏,只有自己可以伤害自己。可那个人若是比自己还重要呢?
所以,求你再等等,我会长大的。
那时候我无坚不摧,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伤害我,占有我,或者依赖我。
“我要回去!”他一把推开教授,问得不依不饶,“你真的不回去吗?”
教授伸出的手愣在半空,他第一次对乐乐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房子里有一份惊喜,他知道小孩肯定很用心,也知道他的小崽子迫切地想把自己交给他。
可是……
“乐乐,我想,我们都需要再冷静一下,把时间拉长一点,考虑的问题多一些,再来决定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我不需要。你真的不想回去吗?”他颤声。
“乖,我需要。”教授又去抱他,被他推开。
“不,”乐乐吼他,“我不,你不回去算了,我自己回去。你不要跟我说话了,我烦死你了……”
“不管你在想什么,你记住,是我乐乐乐先来招惹你的。你做什么,都没有错!”他说完就跑了,出去时撞了下墙,踉跄着出了酒吧。
教授往前追了几步又停下,无奈一笑,给柳不致打了个电话,和衣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头顶那一盏圆灯。
他今天太懦弱,太无力,几次抓不住小孩的手,还要他反过来解围。
“乐乐还小,你们才在一起一个多月,他离开你,不过难过一时,他现在受伤还能去通过别的途径消解,可多年后,他丧失了年轻的一切,还要一个人承受岁月的侵蚀……”
“哪怕难过几个月,几年,都好过独活十六年,对吗?”
“沈先生,乐乐不懂,你明白的啊,年轻是多么难能可贵,他本可以去遇见一个各方面都更合适的人……”
教授捂住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惨淡的光影。
是啊,他的男孩那么年轻,还拥有许多试错的机会,受的伤会很快治愈,他生命里会出现更加绚丽的色彩。他离开他,总有一天,会遇见一个与他年纪相仿,阅历相似,爱好相同的人,他们会一见如故,相伴到老。
可是,沈时洲,你也有这样的机会吗?你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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