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临失望地摇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青玉心虚,不敢再跟着往前,摸摸鼻子,想,又不是他故意让马儿受惊的,他要是有办法,哪能惹出这等事来。
他正想着,背着书芨的小厮元宝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上来。
元宝比林青玉小两岁,个子还没拔高,这一顿跑把他累得满脸汗水,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公子,马呢?”
林青玉伸手敲下了元宝的脑袋,气恼道,“宰了。”
“宰,宰了?” 元宝瞠目结舌,“那可是大公子千金买来的宝马啊!”
林青玉不以为然,“哥哥有的是银子,不替他心疼,走走走,待会赶不上晨钟,夫子又要唠叨上了。”
元宝急急忙跟上林青玉的步伐。
主仆二人紧赶慢赶,幸而踩了个点。
林青玉今年十有六,在起司院读书已有三年。
曹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学堂设有三处,起司院的束修最为昂贵,因此入读的都是曹县的富贵人家,共接纳了三十名学子,依照年纪划分了三个轩,林青玉所在的为落雨轩。
林青玉赶到落雨轩时,蹑手蹑脚在夫子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里入了坐,搬出书本装模作样地晨读。
昨夜他秉烛夜读话本,睡得晚,此时书本里的圣人言在他眼里就跟催眠符咒一般,他是读着读着就眼皮子直打架。
蓄了花白胡子的夫子戒尺敲了敲林青玉的桌面,他被吓得一激灵,连忙瞪大了眼,摇头晃脑喃喃读着,做出畅游书海的假象。
好不容易熬过晨读,又要学四书五经。
什么《论语》《大学》《中庸》《孟子》,其他学子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偏生上了三年学堂的林青玉还只记得个大概,夫子抽他起来背诵,他背得磕磕巴巴,把夫子气得鬓角都白了几分。
“朽木,朽木!”
林青玉赔笑道,“夫子为我生气不值当,您眼角皱纹又深了。”
夫子的戒尺一下来,林青玉笑不出来了。
好在当着同窗的面被打手心这种事已经习惯了,他只是羞赧了一刻便又抛诸脑后。
读不好圣贤书又如何?
他爹说这辈子他不愁吃穿,寻常人读书一位官职二为钱财,他没有远大志向,只想在曹县做一颗米虫,由父亲和哥哥养着,多快活呀,何必去吃读书的苦。
话说回来,魏临倒是颇有抱负,去年乡试他拔得头筹,待十八岁一到,他便能上京科考,以魏临的才华,不拿个状元,起码探花也是有的。
想要上京科考,需得在十五岁至十八岁三年间参加乡试,只有通过乡试,才能在十八岁后进京谋出路。
去年的乡试林青玉被他哥哥压着进考场,结果可想而知,给他们林家丢大脸,捧了个倒数第七回家。
他那时怎么说来着:好歹不是倒数第一,我也不是最差的。
把他哥气得差点请家法。
他就不是读书的料,何苦要为难他呢?
再有半年又是乡试,林青玉想想都觉得害怕。
熬过老夫子的课,便是林青玉最爱的作画课。
他别的不好,倒是在书法作画上颇有天赋,连夫子都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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