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可听好了,这两句话是‘月落茅居扉半开,十年走失君方回。’”
说罢拿过桌上的托盘,掀了盖布,里面盛了满满一捧银瓜子,直晃人眼。
堂下立刻就炸了开来,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稀罕,一时间众人纷纷猜将起来,嘴里翻来倒去地咂摸着这两句话,好似要品出个味儿来。
过了片刻,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站了出来,开口道,“禀夫人,这头一句,奴婢幼时似是听过,猜的该是‘葫芦’。”
葫芦。谢夫人在心里琢磨了,觉得合的上,示意阿月。阿月唤了那小丫鬟上前来,从盘中抓了一半银瓜子,给她兜在手里。
小丫鬟喜得不知该说什么,一连声地谢赏,忙将银子收到贴身荷包里。
有了头一个在前,堂下诸人愈发热切起来,不过一盏茶时分,老账房站了出来,颤巍巍道,“禀夫人,小老儿比划着,十年为一秩,走失馀禾,君为王,方为口,这后一句,合的该是个‘程’字。”
“葫芦,程,”谢夫人翻来覆去念着,只觉得这一词一句来的古怪,虽是猜了出来,依旧毫无头绪。
阿月给了老账房赏赐,又遣散堂下诸人,扭过头来瞧谢夫人仍在思索。
“夫人,婢子想着,那道长既是说要为哥儿寻桩亲事,这谜底应得必然便是那位姑娘了。那这个程字只怕是那姑娘的姓了。头起那‘葫芦’,只怕是告诉咱们,该往何处寻这位程姑娘才是。”
“是了,”谢夫人经这一提点,回过神来,“你这样说,我便想起了,早年咱们府中存丫鬟婆子卖身契时,我曾粗看过一眼,那户籍里是有葫芦巷的,似乎是城西的一个巷子。只因这名儿特殊了点,我才记到今日。”
“那便是了,夫人,”阿月忙应道,“想来道长说的,便是这位住在葫芦巷中的程姑娘了。”
猜出了自己儿子的这位救星,谢夫人片刻都不耽搁,即刻便吩咐府中下人备车,往城西葫芦巷赶去。
阿月迟疑了一瞬,劝道,“夫人,这城西是贫民住的地方,气味腌臜,您千金之体,怎可踏足。不如您在家等信,婢子替您去将那位程姑娘请来?”
说话间谢夫人已经出了前厅门,动作利索地上了马车,“不必,我亲自去请。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位程姑娘带回来。”
就在谢夫人启程去寻那位“程姑娘”的同时,小程大夫遇上了点麻烦。
程既今天没能出成摊,他被人堵在了家里。
堵他的是隔壁街的孙婆子,整个城西远近闻名的冰人。凡是家里有待字闺中,到了年纪的女儿,或是意在聘娶的青年,少不得都要请她去坐上一坐,见几回面。
这其中自是不包括程既的。小程大夫一无高堂操持,二无家底为聘,连谢媒礼都拿不出,冰人也是有眼力的,从未踏足过他这破烂门槛。
是以今日孙婆子登门,程既着实吃了一惊。眼瞧着孙婆子满脸的皱纹直笑成了花儿,他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昨日同张大娘那几句闲扯。
敢情在这儿等着他呢。
肉包子误事啊,一时贪了嘴的小程大夫悔不当初。
孙婆子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进了门眼瞧着程既这屋子里破桌烂椅,家徒四壁,眼都不曾眨过。
她拣了条看起来略牢靠的板凳坐着,对桌上那只豁了口的瓷碗只作不见,堆着笑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小程大夫啊,你这可是撞了大运了,”孙婆子晃着手绢儿,直往程既肩膀上招呼,手劲儿还不小,把程既拍的一晃,“婆婆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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