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口气?,他这一觉睡得很沉,像是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醒来却忘了干净,只在心间残留了一点愉悦,让他生出一种懒散的满足感。
阿舒推开书?房的门缝闪身进来,又连忙把门掩好?。
已经进入冬月中?旬,白天有太阳晒着时还算暖和,早晚却已经泛起了寒意,今日有风, 便刮得人更觉寒冷。
阿舒打算进来给他家少爷烧个炭盆, 怕他因为这骤然冷下来的天气?着凉。
他搓着手往里走?,却冷不?防听到了云清的声?音:“阿舒,什么时辰了?”
阿舒睡了一觉又恢复了活力,他抬头脆声?应道:“少爷你?醒啦!马上就戌时了,少爷饿了吧?厨房已经备好?晚膳了, 少爷起来就能用。”
阿舒说?着上前点起灯, 驱散了一室昏暗。
云清眯了眯眼睛,撑着身体坐起身来, 今天一整天他只用了早膳,现在确实感觉腹中?空空。
阿舒过来服侍云清起身,云清身上的衣服睡了一下午已经全是褶皱,阿舒便去取一套新的来给他换,云清看着阿舒捧过来的一袭红袍,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时候的衣裳?”
他的衣服大多是月白天青之?类的浅色,是阿舒根据原主一直以来的喜好?置办的,云清也没有特别的偏好?,便就这么延续了下来,所以骤然看到一件色调这么迥异的,他才有些惊讶。
阿舒应道:“是元福公公前两天送来的。”他怕云清不?肯穿,连忙道:“昨晚这么惊险,合该穿穿红压一压呢,这件衣裳绣工很好?,少爷穿上肯定也好?看的。”
云清失笑道:“小小年纪谁教你?的?”不?过他本来就不?挑剔这些,阿舒一片好?心,他便接过来换上了。
阿舒嘀咕道:“他们都这么说?的嘛,可以驱灾辟邪的……”他边说?边伸手帮云清整理衣裳,系好?腰带后,阿舒上下看了看,眼睛一亮:“少爷,你?穿这身可真好?看!”
云清平日里着浅色衣裳显得温和俊逸,穿上这种艳丽的红衣则是十足的矜贵,像是从小金尊玉贵长大的世家公子?,又像是金銮殿中?刚刚走?出的状元郎。
阿舒取出一块玉系在云清腰间,只觉得自家少爷简直是天底下最?最?好?看的人,对着云清夸了又夸。
云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有些恍惚,脑海里前世那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青年已经渐渐变得陌生,取而代之?的,是青衫长发的他,是在郊外策马扬鞭的他,是点着烛火批阅政事的他……
阿舒看不?懂云清脸上的表情,只能猜测云清大概是不?喜欢这身衣服,便小心地?说?道:“少爷若是不?喜欢阿舒去寻一套别的,少爷别不?高兴。”
云清收回心神,摇了摇头笑道:“没有,阿舒的眼光很好?,走?吧,去用膳。”
阿舒一听他家少爷夸他,当即笑开来,连声?应是。
晚膳准备得十分丰盛,云清胃口大开,吃得很香,刚放下筷子?,便有下人进来通传——王爷来了。
云清起身去迎,刚走?出正房,贺池却已经跨过了垂花门,向这边走?来。
贺池这会儿也换了衣裳,一身玄色绣金纹的大衫,以红色滚边,头戴鎏金冠,腰间束着红色腰封,搭配上他锐利的眉眼,看上去便像是哪个世家走?出的俊美嚣张的少年郎,走?在街上会被塞满一身的手帕香包的那种。
云清很突然地?想起,贺池今年也才十八,比自己还小了两岁,只不?过因为他是王爷,平日里十分沉稳可靠,才总让人忽略了他的年纪。
待他日江山平定,贺池以真面?目立于人前,自然会吸引无数的好?姑娘倾慕于他,他的身侧合该配一位像昭贵妃那样飒爽的女子?,或是温柔解意的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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