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有些不忍地偏过头,不敢想象伤口有多疼。
贺池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看着云清的模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有开口。
太医拿出酒,对贺池道:“王爷,老臣要用药酒冲洗伤口,您忍着些。”
贺池点点头,侧头看着一片狼藉的伤口,眼神平静。
烈酒甫一碰上新鲜的伤口,疼痛骤然爆发,贺池猛然绷紧了身体。
在酒精的刺激下,已经凝固的伤口再次有鲜血流出,贺池眸色黑沉,盯着伤口一声不吭,下一瞬却眼前一黑,一双带着凉意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贺池一怔,转瞬便认出了这双手的主人。
好闻的冷香气充斥在鼻端,赶走了掺杂着血腥味的酒气,或许是熬过第一下之后感觉麻痹,伤口处的剧痛似乎也减少了些许。
老太医手脚利落,冲洗完伤口后便洒上药粉包扎,直到雪白的纱布一层层盖住狰狞的伤口,云清这才松开贺池。
老太医见多识广,并没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一边动作一边对云清叮嘱道:“金创药每天都要换一次,若是王爷出现高热的情况,便立即派人来传唤老臣。”
“伤口不可沾水,这几日不可食辛辣、生冷之物……”
云清一一记下老太医的叮嘱,老太医收拾好药箱,元福便极有眼色地上前来接过药箱送他出去。
屋里只剩下云清和贺池两人,贺池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云清看着他□□的胸膛,去衣箱里拿了件外袍披在他身上。
贺池回过神,垂眸看着身上的外袍道:“我不冷。”
云清坐在他身边,轻声问道:“疼吗?”
贺池摇了摇头,两人之间便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贺池突然开口道:“我把狼全杀了。”
云清一怔,他本来正在考虑要不要问问具体的情况,这件事一看就不寻常,贺池不可能特意去猎狼,若说是意外……可据他所知,二十年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意外。
他反应了一瞬才明白贺池在说什么,原来他们并不仅仅只是全身而退,他们还把狼群全杀了,可贺池在皇上和众臣的面前并没说出这件事,也没有把狼尸或狼皮带回来算做他们的猎物,便足以证明他是刻意藏拙的,可现在他却告诉了自己……
云清转过身,看着贺池的眼睛问道:“王爷可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贺池顿了顿才开口:“那群狼是被驯养的,我们的马匹上被人动了手脚,放了引狼的香。”
果然如此,云清追问道:“那王爷可知是何人所为?”
贺池向来冷淡的表情也带上了讥诮:“还能有谁?自然是本王的几位好皇兄。”
“前些时日有人上书请父皇给我赐封出京,可父皇没同意,便有人担心父皇属意于我……”
云清心中一动,试探道:“那王爷怎么想,可愿意去封地?”
贺池深深地看他一眼,“王妃觉得呢?”
两人四目相对,云清终于确认,贺池一定不是像书中描写的那种纨绔。
他骗过了所有人,甚至连原书主角都认定他是个草包,现在却在他的面前主动露出端倪。
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这一世,终究是要不一样的。
“王爷,水已经烧好了,可以沐浴了。”
元福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贺池应了一声,元福公公便带着拎着热水的宫人齐齐走了进来。热水兑好,贺池便去了屏风后沐浴擦洗。
云清坐在软榻上听着内室传来的水声,他心里清楚,这是贺池对他的试探,想来那日在马车里的对话贺池其实放在了心上,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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