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的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下,愣神的期间感觉有人抱住了他的腿。他低下头,看到抱住他腿的是季辞川的小侄女。
她一直很喜欢黏着他和季辞川。
“哥哥,他们说叔叔变成了天上的星星。”
季茗年纪尚幼,不懂生死。她仰起的脸一脸天真,用稚嫩的童音问道:“以前每次你回来叔叔都会跟着,这次他还会一起回来吗?”
从相遇之后,宋绵一直被季辞川保护在象牙塔里,没见过一点风雨,毕业好几年,身上的学生气也未脱,又因为他长得嫩。
季茗见到他总是喊他哥哥,串了辈分。
季辞川很在意这件事情,教过她许多次要改口,也都没有用。
只是听到
“他……”
“茗茗。”季母弯下腰把季茗抱了起来,捂住她的唇,转头看向宋绵道,“回去的路上小心。”
宋绵抱紧自己怀中的骨灰盒,他吸了一下通红的鼻尖:“您也多注意身体。”
宋绵没有打伞,睫毛上挂着斜飞的雨丝。他走过长长的廊道,跨过季家老宅的门槛。
因为丧事,门檐处挂着白纸灯笼,从宅门到不远处的马路,一排白蜡烛在风中晃荡。
是指引亡魂回来的路。
“可是奶奶……”
季茗终于能说话了,她被抱在怀里,抬起的手指却指着宋绵的背影,纯黑的瞳仁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
她的唇贴着季母的耳朵,像发现了秘密一样,小声地说:
“我看见叔叔了,跟在哥哥身后。”
“宝宝。”
季母伸出手,戴着玉石板戒的手指挡住季茗的眼睛,温声道:“你看错了。”
*
从听到季辞川车祸的消息起,宋绵从未感觉自己的脚踩在实地上过。他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坐着坐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一个与他朝夕相处,拥抱他、亲吻他、爱他的人就忽然这样消失不见了,变成一具面目全非的冰凉尸体。
宋绵走进门,把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
他的手机“叮咚”一响,是季辞川的律师提醒他看遗嘱。
宋绵险些忘记这些事情,把遗嘱翻出来,目光随意一扫。
他不可置信地僵在了原位,泪珠还挂在脸上,脸上伤心的神情却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眨眼都忘记了。
因为宋绵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季辞川竟然把自己所有的钱留给他。
宋绵的喉结本能地滚动了下,吞咽下口口水:“……好多钱啊。”
季辞川给他留了数十辈子都用不尽去的遗产,哪怕他去赌,去撒钱,这些钱也足够他非常富裕地度过一生。
如果这世界有什么宋绵最喜欢的东西。
那一定是钱。
过去季辞川也从来没有缺过他吃穿,但宋绵认为那都是季辞川的,而不是他的。
宋绵被突然从天而降的财富砸得脑袋发晕,不知道这就是不是传说中的“升官发财死老公”。
他和季辞川在一起足足七年,宋绵也付诸了真心,不然也不会为他掉那么多眼泪。
可宋绵现在突然连伤心也忘记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进浴室洗了把脸,然后回到座位认认真真一页页地翻开遗嘱。
他咬着笔头,掰着手指算了算这钱该怎么花,发现手指头都不够熟。
宋绵想:“季辞川的死也不能怪我,那只是一场意外。”
毕竟人各有命,他不是上帝也不是阎王爷,决定不了人的生死。他能做的,只有花着遗产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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