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司机也辞职了?”
唐彦轻轻“嗯”了一声。
“昨天走的。”唐彦说,“所以必须麻烦你了,我……自己出门有困难。”
他说话冷冰冰的,用了无数有礼貌的词语,比如说“请”“谢谢”“麻烦”,连语气都显得内敛,可是你还是会觉得这个人语气冰冷、阴阳怪气并颐指气使,在你面前说话,心思却好像不在这里。
这不对。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这所有的教养,不过是对以前活着的那个人形态上拙劣的模仿,而灵魂中的人格早就被扼杀,留在了那场车祸中。
——大概这才是相继有看护和司机辞职的原因。
陈诉感觉自己缺乏睡眠的大脑在一阵阵的痛。
他念叨了半天患者为大。
这才把扔下唐彦回家倒头大睡的冲动压下去。
“我送你去。”陈诉在门口的鞋柜上找到了姜危桥前一夜放在这里的车钥匙,没好气地说。
*
陈诉刚把车子停在慈鑫总部大楼的停车场里,手机就响了,拿起电话听了两句,眉头皱了起来,挂电话对唐彦说:“早晨他们做了台手术,患者术后情况不太好,我得马上去医院。”
他把唐彦弄下车,然后车钥匙塞他手里:“迟点如果没人开车送你回家,你跟我说,我来接你。”
“麻烦你了。”
陈诉咧了咧嘴:“你少用点敬语,听起来特别阴阳怪气。”
唐彦看着陈诉小跑到马路旁边拦了辆车上去,这才转身操控轮椅往慈鑫总部去。
从停车场进大厦的路程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算远,在停车场东侧也有一个残疾人通道,甚至在三年前唐彦开始恢复工作的时候,慈鑫还特地重新修了一条缓和的坡道直通大门,在总部大楼里也增添了各种方便轮椅进出的道路和设备。
即便如此,唐彦这段路也走了很一会儿。
久到刚进大厅,就“巧遇”郑千琴的秘书,董事长办公室的主任,田高格。
“哎?”田高格的表情显得有点夸张,“这么巧,唐彦你难得来总部啊。有什么事吗?”
“我要见董事长。”
“早晨有董事委员会,她行程满得很。你舅舅唐越彬约了她两周了,都见不上。”田高格说着就过来推他的轮椅,“要不去我那里坐一会儿?我安排董办给重新排个期,看能不能等会议结束后你跟董事长见一面。”
在他碰到手柄之前,唐彦操控轮椅避了一下,有些疏离地说:“真不用。”
田高格的笑容冷了一点。
“你被免职是董事长令,但要经过董事会确认,知道的人不少。这当口,很多信息都被谣传得沸沸扬扬。这个时候,董事长是不会见你的。”田高格说。
“我在职位上并无过错,突兀地罢免我,与慈鑫章程不符。当然要来问清楚。”
田高格叹息了一声,他看了看左右来往的人——那些人即便有心围观,也不敢走近——于是他弯腰,凑到离唐彦很近的距离,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明明是个闲职,你非要玩命干,弄得大家都难办,董事长也很难办……难道给你升职?升职了之后呢?调入总部?争夺集团负责人的位置?你身体这样……啧,真的合适吗?”
唐彦眼神暗了下去,脸色煞白。
“唐总,搞清楚了。”田高格着重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虽然你姓唐,也不过是外人。”
田高格说着这样尖酸刻薄的话的时候,还笑吟吟的,像是跟唐彦聊什么家常话,然后他直起腰来,拍了拍唐彦的肩膀:“总之你好好休息,这也是董事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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