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不负卿,望有朝一日,卿……亦不负我。
第六日,叶家军抵达了约定的地方。
此是一处河滩,比着舆图,对照河道走向,山峦形状,就是此处没错了。
叶家军已经粮尽。
可河滩空阔,水波暗绿,说好的补给不见踪影。
叶碎金握着腰后的刀柄望着宽阔水面,抿紧了唇。
大家都不说话,看着她的背影,或是彼此对视几眼。
三郎跨上一步:“六娘。”
叶碎金道:“把空出来的驮马都杀了。”
三郎道:“好。”
段锦也紧紧抿唇。
他也饿得难受。人饿极了的时候,真的会发疯。
他当然不会发疯,但他担心八千人的队伍会发疯。
队伍里已经有了怨言。有些人的眼睛已经饿得发绿。
八千个汉子八千张嘴,纵把驮马都杀了,也喂不饱这许多人。
段锦看了看叶碎金的背影。
她就站在河滩上,望着水面,一言不发。
段锦握紧了拳。
卢青檐,靠得住吗?
赫连响云站到了叶碎金身旁,和她一同望着水面。
“你很信任那个家伙。”他道。
叶家军从将领到士卒几都是北方人。卢青檐不仅是南方人,还生得貌如好女,不免有些格格不入之感。
叶碎金道:“他会来的。他能做到。”
赫连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若自天上俯瞰,沿着江流弯弯曲曲,在某处进入支流,便会看到某处泊着数只大船。
卢青檐在船头一张椅中安坐,听着汇报。
军中有斥候,他的手下自然也有这样的人,布置在山上,隐蔽起来眺望江岸。
“她到了。”卢青檐点头。
属下问:“郎君,我们现在出发吗?”
既叶碎金做到了她承诺的,绕过襄阳,抵达约定之地,他们也该过去和她汇合了。
卢青檐却轻轻地搓着手指,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沉思。
“再等等。”最后,他决定,“再拖她两天。”
“可……”属下欲言又止。
八千个青壮男人聚集在那里饿着肚子。属下光是想想都后背发凉。
卢青檐轻轻一笑。
“他们这些大人物,总是看不起我们商人。”
二房去接触武安节度使崔家,便是去年立国称帝,国号为楚的那个崔家。半点没讨到好,赔了不小的一笔,还赔进去一个卢家的女儿。
贵人们,根本不曾把他们看在眼里过。只当他们是肥羊,送到嘴边就啃一口。
“就多饿两日吧,饿到深处才知道,我对她有多重要。”
“若哗变?”
“她若没本事压住,我也没必要上她这条船了。”
第七日。
裴泽坐在大石上,长柄大刀杵地。
大家都在等他的指示。
晨光打在裴泽的脸上,他睁开眼:“可以了,就今日吧。”
襄阳一万人打不下房州的三千人,实在让人恼火。
且襄阳守将实在担心南下的那一支敌军,可每每想去追击,总被房州军拦截狙击,实可恨。
“给我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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