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等人也前后脚到了。
“四叔呢?”叶碎金问。
段锦进来:“没找到四老爷。”
叶碎金看向五郎。五郎道:“我去找。真是,瞎跑哪去了。”
叶四叔十分偏爱黑色的马。
他养的黑马里最心爱的一匹叫作旋风,如今骑到比阳的就是这一匹。
此时,他正语重心长地跟旋风碎碎叨。
“这是咱俩第一次亮相,你可得提气点。”
“可不能战鼓一响,把你吓着,把我摔下来。”
“咱不能让小崽子们看笑话是吧。好歹咱们是长辈,不能还不如一群小辈。”
“不过话说回来,小崽子们的确比咱们经得多。这怪谁呢,咱们做长辈的,事务缠身,自然不能像他们那么自在是吧,拔脚就能跟六娘走是吧。”
“咱……”
“爹!”身后传来喊声,打断了他,“你干嘛呢?害我好找!”
“咳。”叶四叔忙直起腰来,胡乱地捋两把旋风的鬃毛,“我看看旋风,别在这边水土不服。”
“啥水土不服,它不是京城都去过了吗?”五郎摸不着头脑,“唐州邓州的水是通着的,搁唐州咋会水土不服?”
叶四叔恼火地道:“找我干嘛?”
五郎:“哦,六姐找你呢。杨先生到了。”
“不早说。”叶四叔给了五郎脑壳一下子,一拨衣摆,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五郎捂着脑壳:“???”
书房里,杨先生、蒋引蚨都在,正在对接比阳诸事。
叶碎金在看舆图,见叶四叔进来,她招呼他:“叔,来看。”
叶四叔凑过去,伸着脑袋一起看。
叶碎金指给他看:“……我们穿平氏,奔湖阳。堵水、比水、醴水都要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漕运必须抓在手里。”
叶四叔一直点头:“嗯嗯!”
叶碎金察觉有异,抬眼看他。
叶四叔努力挺起胸膛,不大自在地左看右看。
叶碎金收回视线。
先觉得好笑,紧跟着又心酸。
记忆中的叔叔已是一员干练勇猛的老将。
他比起她,辈分长,年纪大,人生经验更丰富。所以一直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可原来起步之时,便是叔叔也一样会紧张。
叶碎金假装自己没发现,继续道:“这样,新野和湖阳连接起来,我想着以后在这里立个县。”
新野在南阳治下,十八年后那里是县,现在却还只是镇。
现在与后来,太多太多的不同了。
而当时,从未曾察觉。
以前,从叶家堡去内乡县、穰县、南阳县,都算是出远门了。小孩子们一有机会,都争着去。若不带哪个去,必哭得哇哇的。
现在,她指着舆图随随便便说“立个县”。
可她实实在在地夺了比阳这样的大城,占了唐州半个州,还敢跟皇帝要官做。
叶四叔实觉得自己已经有点麻木了。
不管叶碎金说什么,他反正点头“嗯嗯”就是了。
耳朵动动,又听见那边几案旁,杨先生和蒋引蚨已经兴致勃勃地在讨论起疏通河道的事了。
聊到细处,蒋引蚨甚至还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开始算起所需的徭役人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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