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眸间,看到七郎正一枪扎透敌人肋下,将人从马上惯了下来。
目光扫过战场,或三人组,或五人队,长矛、短刀、盾牌组成最基本的作战单位与对方缠斗、围杀。
经过这些天的实战演练,新兵已经开始褪去了生疏和胆怯,不再会出现慌乱不成阵型的情况了。
盾牌手掩护,长矛刺过去。
校场上刺的是草人,战场收割的是人命。
己方士卒没有落单的。
单兵战斗是人力不够的最差的打法,毫无疑问伤亡率是最高的。
既兵力充足,能碾压,傻子才不以多欺少。
叶碎金的这种打法没有挑战性,但是三郎喜欢。
因他虽不是家主,却是这一代的长兄。他和叶碎金的思维模式是靠近的——首要的是弟弟们,然后是己方的将领士卒。
碾压式的打法确实不那么刺激,但是战损最小。
叶碎金在方城不留活口,事后叶家堡也有些人颇有微词。
你做得再好,这世上总有人会看不惯你行事——嫌你是个女子,又嫌你心狠手辣,果然是个女子,不够丈夫。
但叶三郎坚定地站在叶碎金身侧,坚定地支持她。
方城之战,叶家军的战亡只有个位数,大多是轻伤。
杜金忠的人死光了怎么了?我们叶家军的人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都站在田间地头眼巴巴地盼着望着。待见到活着回来的丈夫、儿子、兄弟,都高兴得抹眼泪。
这不比什么都重要。
有人觉得叶碎金杀戮太重,阴狠可怖。
叶三郎却觉得妹妹让他如此安心——她是宁可多花钱财、物力,也不肯随便浪费叶家军哪怕一个马前卒的性命。
眼前刀光砍过来,叶三郎长枪突刺。
一寸长,一寸强!
叶家人用的都是九曲枪,九曲枪长一丈一,是马战枪。
敌人的兵刃尚未沾到他,已经被他挑下马,随即心口被扎透。
战场上已经没有悬念,按部就班地收割生命。
天亮时分,叶碎金已经坐在了堡主府的正厅里,听一个女子哭诉。
原来这坞堡原姓唐,是名唐家堡。眼前这女子乃是唐家堡堡主之女。
前些年动乱的时候,唐家一个因素行不良被逐出门的门客勾结了一些宣化军乱兵和府中恶奴,杀死了唐家堡主,占了唐家堡。
唐家几乎被灭门,只剩个唐小姐,如今已为那人生了两个孩儿。
待得知仇人已经死在了堡外,唐小姐大哭:“大仇一日不报,一日不敢死。”
段锦听着都觉得惨。心软如九郎,眼圈都红了,拳头都握紧了。
三郎心下也恻然,抬眼,却看得出来叶碎金依然平静。
她为什么可以这样平静呢。
这一刻,三郎也觉得看不懂妹妹。
叶碎金并非不同情唐小姐,只是她的情绪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波动。
因为类似的事,在她过去的人生里看过太多了。
人的心若硬了,便很难软回来;若老了,便很难年轻回来。
叶碎金的心,早就又冷又硬。
“你恨的人我都可以替你杀了。你的仇我替你报。我的地盘里,你想去哪都可以,我养你和你的孩子。”她说,“唐家堡,以后改姓叶。”
唐小姐并无异议,但她深深伏下身去:“还有一事想托付大人。”
叶碎金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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