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衔,天子御封的官职,百姓当然为她高兴。
叶碎金叹道:“百姓心里,还是得有个皇帝。”
不管皇帝怎么换人,或者具体的某个皇帝会弱势,但“皇帝”这个存在本身在百姓心里的地位始终是不变的。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杨先生、叶三郎甚至段锦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他们不知道叶碎金与一个皇帝同床共枕二十多年,心里对“皇帝”早就没有半分敬畏了。
唯有叶四叔,颇感与我心有戚戚焉。
三郎落座,段锦亲手给他斟茶。
叶碎金便问起南阳的事。
南阳的大事她每日都会收到汇报,自然是清楚的。但具体当时的细节,如何下定决心决断,三郎慢慢讲来,又有种身临其境的惊险。
段锦负手侍立站在叶碎金身后,都能感受到三郎当时的不易。
杨先生捋须微笑。
只有叶四叔心疼儿子:“都瘦了!”
他大老远跑趟京城都没瘦,还在京城吃胖了,反而是儿子在家门口的南阳给累瘦了。
叶碎金眼中含光。
同辈兄弟的平安与成长让她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若大家伙都能这样平平安安地一辈子,其实就是好好守在叶家堡也不是不行。
讲完了南阳的事,叶三郎扫了一眼叶碎金的书案:“刚才就想问了,这是弄什么?”
叶碎金的书案上,倒扣着四个茶盅。
叶碎金挨个拍了拍茶盅:“这是粮食,这是马匹,这是布帛,这是铁器。”
叶碎金指尖在茶盅底部轻轻画圈。
“前梁余党窜到关内道去了,皇帝派了女婿和儿子们去追杀。北地胡人拿了燕云十六州后还贪心,对南边虎视眈眈,总想趁机再咬一口。皇帝引狼入室自食苦果,如今日夜防着睡不踏实。”
“咱们主动投诚,皇帝也松一口气,对咱们两边都好。一时半会,大家都安生。”
“以后恐都不会有这么好的时候了,踏踏实实地把根基经营好。那就需要人、粮、钱、马、布、铁盐。我正和杨先生琢磨着,这些东西都从哪里弄?”
叶三郎忍不住问:“现在我们有多少人了?邓州不足以养活我们自己吗?”
三县都补齐了粮税,南阳他和叶敬仪下了狠手,几乎是把前边这些混乱年份的都抄出来了。怎地还不够养活叶家军?
“如今在编二千七百人,还在继续招人,准备扩到三千。现在来说还是够的。”叶碎金却说,“但以后,就未必了。”
她道:“人,会越来越多,开销会越来越大。现在不合计好了,以后就难了。”
两千七百人,叶家堡从未拥有过这么多的部曲。而叶碎金的意思,这才是刚开始。
叶三郎屏住了呼吸。
叶四叔砸吧砸吧嘴。
叶碎金却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她取出一张纸给叶三郎:“你也看看。”
叶三郎注目一看:“嗬,我都是将军了?”
叶四叔得意:“我,别驾从事,节度副使。”
这张纸上列出来的是邓州的架构。
叶碎金任邓州刺史兼节度使,节制邓州军。
叶四叔任邓州别驾兼节度副使。
杨先生任行军司马,叶碎金将其置于别驾之下。
其余诸人,各有职务。军中全是叶家本家子弟、部曲家将和养了多年的门客。
叶三郎注意到,甚至连段锦都有了陪戎校尉的职衔,他仔细看了第二遍,却依然没找到赵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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