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好些、冠子金亮些、腰带上的玉片嵌得多一些罢了。
他都有大肚腩了,要真在马上动刀兵,叶四叔觉得皇帝未必能胜得过他呢。叶四叔对自己的一身功夫,还是很有点自信的。
晋帝的确是有些高兴的,问了些邓州的情况。叶四叔照着叶碎金教的,洒泪:“各地都乱,就邓州尚好。那会子留守的宣化军炸营,几个州乱窜,咱家费了好大的力,能赶跑的都赶跑了,邓州才没乱。只我兄长后来急病过去了,我们新当家人虽年轻,也知道要为陛下守土,各县有事,都义不容辞。”
“方城原不关我们的事,实在是太惨了,看不下去。那起子匪人祸害完了方城快吃不上饭,又打我们邓州的主意,才不得不出手的。要不然我们也不愿意,多好大一片地方呢,百姓嗷嗷待哺的,我们当家人也十分惶恐。方城怎么办,请陛下给拿个主意。”
晋帝手一挥:“既都拿下了,便并入邓州吧。你家这个新当家的,才二十岁?”
公主也在旁边,笑道:“父皇,她还是个女子呢。”
晋帝笑道:“跟我闺女一样厉害。”
真有意思,皇帝原来也跟普通人家的老爹爹一样,也跟儿女有说有笑。
叶四叔偷眼瞧个稀奇,益发觉得原来“皇帝”也不是神仙下凡,也是和他一样有血有肉的人啊。
公主收了礼,很讲信用,在晋帝面前帮着美言。
事情比叶四叔预期的要顺利得多。
“来人。”晋帝金口玉言,“加叶碎金邓州刺史,许建邓州军,护地方平安。”
他顿了顿,手指节在椅子扶手上叩了叩。
叶四叔最近好几次看到叶碎金也做这个动作。原本觉得没什么,此时看着这老头子皇帝也做着同样的动作,忽然生出奇异之感。
说不上来,一闪而过。
晋帝已经考虑好:“使持节,都督邓州。”
使持节的权力大于持节和假节,平时及战时皆可斩杀二千石以下官员。
晋帝是个明白人,他便不给,这个叫叶碎金的女人也已经实际控制了邓州。徒显得他小气。
他才登基大位,正需要千金买马骨,做给旁人看。这么聪明有眼力劲的人,正该好好奖赏。
叶四叔额头都贴到了地砖上:“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与穰县县衙凄凄惨惨戚戚的感觉不一样,南阳县衙里简直气象一新。
杀了县丞、县尉后,便有许多百姓蜂拥来击鼓鸣冤。叶敬仪审了几个案子便气得脸色发白,直接使人拿下了一班衙役。
这些人从前跟着马锦回可没少干缺德事。
整个县衙除了刀笔吏,全换了新人。便是刀笔吏,也有两个挨了板子之后给清退了。
叶敬仪办了几件案子之后,南阳百姓擦着眼泪直呼“父母青天”,又称叶三郎“阎罗金刚”。
两个年轻后生杀人办案的时候眼都不眨,却被这些哭着跪拜感谢的百姓给弄得手足无措,扶起这个又赶紧去扶那个——
“老丈,使不得,使不得,折煞我们了!”
“这位婶子快起来!”
“孩子别哭,害死你爹娘的人已经杀了,以后不怕了。快起来,快起来,不要跪!”
叶三郎在这里是为了给叶敬仪保驾护航。
叶碎金是特特把他从方城那边抽调过来的。她与他说得很清楚:“这是叶家第一个出仕的人,他这一步必须迈得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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