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地在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吃一边等陆柏清。
这家早餐店的味道普普通通,但胜在实惠且干净,店里的人络绎不绝,每天早晨都有很多人排队。
当然,这个“普普通通”也许是针对汤煦的味蕾来讲的,汤煦吃惯了山珍海味,自然不大可能瞧得上这路边摊,但连着吃了几天,汤煦也能慢慢咂摸出里面的风味了。
小笼包的皮晶莹剔透的,老板现蒸现卖,还带着饱满的热气,皮咬破的瞬间,里面丰沛的汁水瞬间滋出,弥漫在口腔中,一下子便唤醒了清晨还在沉睡的味蕾。豆浆是自己手工磨的,底部略有沉渣,却又带来一种豆制品的醇香与风味,正好化解了小笼包那一点微微的油腻。
汤煦是掐着时间来的,把最后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的时候,陆柏清刚好忙完,换好衣服从后厨走出来,汤煦嘴里还含着东西,脸颊鼓鼓囊囊的,像是个小仓鼠似的,赶忙用单手捂住嘴巴,另一手跟他摆手,含混不清道:“唔唔唔!陆柏清!这里!”
陆柏清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唇角微微掀起一点,然后走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汤煦端起碗里最后的一点豆浆喝下,把嘴里的小笼包送下去,又抽了张桌上的餐巾纸来擦嘴,掸了掸自己校服上莫须有的灰尘,然后才笑道:“上次不都跟你说了,寒假那会儿我那么冷着你,现在不得补偿回来?”
“这都补偿了三天了,咱小少爷还真是说到做到,”陆柏清带着汤煦一起往门外走,一边推开早餐店的玻璃门,一边说道,“其实寒假你也没冷我多久,你来等了我这几天,咱们也算是扯平了……外面天这么冷,还起这么早,你明天不用再来了。”
仿佛是为了映衬陆柏清的话,俩人走出早餐店的瞬间,一阵冷风呼啸而过,汩汩的风钻进汤煦的领口,把他的校服外套撑得鼓鼓囊囊的。
汤煦敞开校服的拉链,任由风把校服的下摆吹起,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说:“我不冷,而且早起多好啊,之前我迟到的时候,你不是还每天叫我早起?”
“冷不冷我不多说什么,但早起这个性质不一样,”陆柏清摇了下头,说,“这家早餐店离咱们学校很远,你来一趟得早起俩小时,太折腾了,还不如在床上多睡一会儿。”
说着,陆柏清故意上下打量了一番汤煦,似笑非笑道:“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不好好睡觉,不怕长不高吗?”
“我现在也不矮啊,虽然比你低了那么一点儿,但好歹也一米七六了好吧!”汤煦倏然想起之前表白墙上那些女生“按身高论攻受”的行为,很不满地撇了撇嘴,说,“再说了,你每天起那么早,睡那么晚,不还是比我高吗?有什么好教育我的?”
“我说不过你,”陆柏清不再继续争辩下去,只说,“我是觉得你没必要这么折腾,你如果想吃这家的早餐,可以让司机过来给你买。”
汤煦想也不想便摇头拒绝:“可是现买的才好吃啊!”
陆柏清说:“那你可以买完就走,不用在这里等我一起去学校。”
汤煦眨了眨眼睛,说:“但是我就想跟你一起走,我喜欢跟你一起坐公交车去学校,我不嫌远,也不嫌冷,我觉得很有意思。”
说话的时候,俩人刚好走到公交车的站牌下,周围人来人往,汤煦微微偏过头,很认真地注视着陆柏清,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汤煦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去看人的眼睛,给人一种真诚而坦荡的感觉,少年人圆圆的杏眼睁得大大的,目光澄澈,表情干净,像是率真而直白的小动物,这样的人跟你说“我想跟你一起走”的时候,是个人都难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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