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其羽依言,一手架刀,一手把毒茶端了过来,给萧琅灌下去。
已经凉透的茶水顺着喉线迅速滑落,萧琅抠着嗓子剧烈咳嗽,试图把茶水吐出来,但终究徒劳。
他无力地半伏在地上,不甘心又疑惑地念叨:“为什么?为什么?”
嵇其羽已不管他,去将翻斜的桌椅归位,掩盖掉曾经剧烈打斗过的痕迹。
颓然倒地的萧琅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仰头看向赵璟,怒目炙盛,“那个月昙公主一夜之间从都亭驿离开,你一定是知道了,你是为了那个野种!”
赵璟正抚着额头皱眉,闻言,垂眸看向萧琅,他起身拾御阶而下,慢慢走到萧琅身前,弯腰看他,忽得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说谁是野种?”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萧琅半边脸高高肿起,俯身吐出一口血沫和几颗牙齿。
他体内的毒性开始发作,肆行于五脏六腑之间,催人心肠,难受至极,他的五官扭曲变形,便咯咯笑个不停,显得诡异可怖。
“她怎么不是野种,我原先还只是存疑,直到见到了那个月昙,哈哈……一个戎狄的贱种,当初就该把她掐死。”萧琅满面憎意,咬牙切齿地。
赵璟又甩了他一巴掌。
萧琅被打得翻了个身,试图以胳膊撑起身体,但牵机毒已深入四肢百骸,使不上力,重重摔倒在地。
赵璟蹲在他面前,欣赏着他的惨状,缓慢地说:“你以为如果有的选,窈窈她愿意降生在萧府,做萧家的人吗?这一切究竟是谁造的孽?贱的人又是谁?”
萧琅已经说不出话,身体不断抽搐,口吐鲜血与白沫。
赵璟站起身低睨他,直到他彻底没了呼吸,才长舒一口气,吩咐嵇其羽和谭裕善后,而自己则回寝殿。
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想见到鱼郦。
第57章
她抚着胸口不住干呕
鱼郦正抱着寻安在哄。
隔壁的声音传到这虽然已经微弱, 但寻安眠中醒来开始焦躁,攥着拳头不住地哭,鱼郦将他抱在怀里哄了许久, 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眨巴着朦胧泪眼在看她。
鱼郦突然有些微妙的感觉。
她想起了寻安刚刚出生时,她住在崇政殿,一时想不开要跳阙楼,每当她有这种念头时寻安就会莫名大哭。
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好像就与她有着某种灵犀。
那今日她尚且好好在这里, 也不再有轻生念头,他无故啼哭又是为什么呢?
鱼郦正胡乱想着,听见身后传来足音,她回头,见赵璟站在绣帏边静静看她,眼中有她读不懂的怜惜。
两人沉默对望, 谁都没有说话。
自那日在书房不欢而散, 虽然离得这样近, 但再没见面。
赵璟总是有这种本事,想缠着你时周围皆是他的痕迹, 密不透风;不想见你时能消失得彻彻底底,仿若生命中从来没有这个人。
鱼郦安逸日子过久了,性子上锋棱被磨得平了, 她不愿用爱恨来折磨自己, 赵璟不出现时她甚至下意识不愿意多想他。
沉默许久,还是赵璟先开了口:“我刚才听见寻安在哭,他是不是很难带?你累不累?”
鱼郦摇头:“刚才是怎么了?我听到有动静。”
赵璟没有拂帐进去, 而是转过身坐到了窗前的太师椅上, 他冲鱼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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