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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郦想要阻止,福已冲她摇头,将那银钗狠狠插入自己的脖颈。

鲜血四溅,溅到了赵璟的袍裾上。

赵璟将外袍脱下扔掉,看看眼前自尽的福已,想起不久前那个同样的荆意,仅存的一点犹豫彻底消散。

她可真厉害,不光把手伸到了内宫里,还如此御下有术,一个两个都这么乖巧懂事,该死的时候自己就死了。

他弯身坐到鱼郦身侧,把她的外裳撕了,搂住仅着亵衣的她,嫌弃地念叨:“身上一股子阉人味儿。”

鱼郦愣愣看着已经死去的福已,有些难过地心想,她是不是做错了?在察觉到他来历成疑时就该将他赶走,或者那样,他是不是就能留住一条命。

可是他呢?他就没想过这般算计她,到头来会害了她?

赵璟循着她的目光看出去,面色不豫,吩咐内侍立即把尸体拖出去。

他撩起鱼郦的青丝,看向香案上烧尽的犀香,笑问:“刚才看见什么?看见你心心念念的鬼了吗?”

鱼郦目光痴怔,缄默不语。

赵璟最恨她这副样子,凑到她耳边道:“两年了,他早就成了白骨,你要是不信,我把他剖出来给你看看。”

鱼郦骤然回神,怒目瞪他,“你敢!”

赵璟道:“我怎么不敢?你觉得我不敢?”他扬声唤进嵇其羽,吩咐他去剖了明德帝的陵寝,嵇其羽踯躅着不肯领命,掠了他身侧的鱼郦一眼,轻声说:“算了吧官家,何必呢?不值得。”

他正说着,奉命彻查承恩殿的谭裕回来了。

禁卫押解着青儿,她身上的素色衣裙撕裂,褴褛而狼狈,袖角破絮迎风颤,脸上有几道新鲜的伤痕。

赵璟皱眉问谭裕:“你们皇城司几时这般无用,抓一个宫女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谭裕跪地道:“不是禁卫伤的,是有人想杀青儿灭口。”

赵璟闭了闭眼,把头靠在鱼郦的肩头,默了许久,吩咐:“请宁棋酒来崇政殿,师兄,要悄悄的,不要惊动旁人,不要伤了老师的声誉。”

谭裕脸上闪过挣扎之色,还是重重颔首,领命。

宁棋酒归家半日,至今未见那个派去灭口的杀手来复命,便知不妙,直至谭裕登门,哪怕他说得再客气,宁棋酒也品出了一丝江河日下、臻于崩坏的意味。

她反倒轻松了,交代了府中仆婢关于她祖父四时飨祭的事,便随谭裕离去。

偌大的崇政殿,赵璟着玄色深衣高居螭龙御座,青儿跪在阶前,旁边竖着一道屏风,映在屏风上憧憧影络。

宁棋酒的目光在屏风上停留了几息,倏地笑了。

“师妹。”赵璟许久没这样唤她,到如今反倒觉得这个称谓生疏:“你是襄州才女,是鸿儒宁殊的孙女,该有一份体面,朕不想对你用刑,你自己说。”

宁棋酒仰头看向赵璟,笑容温婉:“是我,垣县的刺客,御苑里指使青儿杀萧鱼郦也是我,荆意的儿子失踪也是我干的,我想将祸水东引向大娘娘,藉以挑拨官家和萧氏。”

甚至更早,越王赵玮死后,那些人找上她,说是越王生前放不下她,特意留下了心腹给她,供她驱使。

这个人就是蠢,蠢了将近二十年,临了临了,还要来膈应她。

她自幼父母双亡,随祖父投奔襄州节度使,同赵家兄弟一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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