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小姐脸上的跃跃欲试还残留着,就被错愕占据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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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第一次叹息出声。
他再次重复:“请您负责……”
叹息的尾音却消失在磅礴的光点里。
红湖翻滚,吞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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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西法尔猛地睁开双眼。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就像是刚从一场被迫的昏迷中醒来,手指忍不住揪紧了身上的白袍——
咦?
他茫然地揪了揪手指,却只揪到了非常粗糙的布料。
不是做工精良简约的白袍,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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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该吃早饭了。”
笼栏外传来轻响,是穿着白裙子的小孩走进来,捧着托盘在他面前轻轻蹲下。
管风琴看着他,眼睛里的平静太苍白,甚至都显得有些寡淡。
“早安。昨晚没睡好吗?”
帕西法尔:“……”
帕西法尔动了动嘴唇:“弟弟……”
“不要这么称呼我。”他说,和过去面对这称呼的每一次回应一样,“你不会记住的。吃面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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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西法尔看着他,全部记忆一瞬间汹涌而至,就像涨潮的红湖。
永生监狱,永恒囚徒,他唯一的弟弟,曾在绝望与恐惧中唯一伸出手保护他的存在。
他曾目睹他无数次的坠落——无数次的死亡——在这所修道院里,在这座小教堂里,在那扇铁艺大门外的海崖下——
他的弟弟。
能够无限倒流世界的怪物。
他……他每次都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会忘记……
无法承诺“不恐惧”“不憎恨”“不逃离”,但,本以为,“不忘记”是能做到的。
结果,他什么也没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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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西法尔的泪水和记忆一起汹涌出来。
他说:“弟弟……”
“上次的赌局,我输给了你一切——记忆也好,躯壳也好,人类的身份也好——但你果然还是没能成功吗?”
管风琴——P先生看着他,脸上那点平静逐渐被倦怠代替。
“不知道啊。”
他打开笼门,端着托盘钻进来,把面包和牛奶递到他的膝盖上,又拍了拍他因为哭泣不停起伏的后背。
因为这安抚,帕西法尔哭得更凶了。
P先生——管风琴轻叹一声,这是他自睁开眼睛来的第二次叹息。
希望是最后一次,他不喜欢叹息。
这次实在是……所有的计划所有的预测……偏偏在最后一步……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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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西法尔不明白他心里的迷茫,他哭得停不下来。
……管风琴歪过头,静静打量着帕西法尔哭泣的脸。明明应当是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脸。
哭起来却很美丽。
真的很美丽,即便外表停留在孩子的模样,也已经能窥见阳光灿烂、帅气明朗的魅力。
即使眼睛红肿,那抹晶亮湿润的蓝色也动人心魄。
是个绝不会令M联想到鲜血与丑陋的完美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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