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聊着,看到罗永灯往这边越走越近,脸上还挂着笑容。齐雨歆突然小声说:“糟糕,我妈昨晚追问你是不是我男朋友,我说不是,她还不信!她现在想干什么?”
“……”
罗永灯走过来了,程星亦喊了一声“阿姨”,她就顺着道歉:“小程,真不好意思,本来是家里边吵架,结果还要让墨宣麻烦你,打扰你们家过年。”
程星亦笑着说:“没事阿姨,家里就我和我妈两个人,多一个人也更热闹。”
罗永灯有些意外:“你爸爸不在家,还是……”
“不是,我是单亲家庭,那个男的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程星亦说得很轻松,罗永灯却面露怜惜:“可怜孩子。”这时不远处的长椅上空出了位置,她示意程星亦坐下来。
程星亦顿了顿:“这没什么好可怜的,我一直都过得很开心呀。只是我妈比较辛苦。”
听了这话,罗永灯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动容,叹了口气:“是,天下父母心呐。可有时候,孩子反倒不懂父母的用心良苦。”
说完,她的眼神游离到走廊尽头,似乎是在遥望着什么。齐雨歆静静坐到她旁边,一句话不说,三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她的话里所指。
程星亦想了想,也在她旁边坐下来:“我想到我的一个舍友,他才是真的可怜,很小的时候爸妈都不在了,只寄住在他姑妈家。因为姑妈家是收废品的,他每天早上需要很早起床搬废品,搬完了才能上学。放学回来继续搬,搬完了才能写作业。”
罗永灯的思绪被慢慢引了回来,陷入程星亦讲的故事里。
“大学的时候他喜欢摄影,想买一架单反,是我先买了送给他,他靠摄影赚了钱才还给我。他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还要靠自己兼职才能交得起。”程星亦继续说,“过年很热闹,很多人都回家团圆了,可是我那个舍友并没有感受到姑妈家是他的家。等过两年工作了,他出去租房子住,过年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他的语速很慢,说完后周围的气氛变得沉默,他抬头,看见罗永灯的眼里透着更深的心疼,齐雨歆则一脸震惊。
趁这个氛围,程星亦又斟酌着说:“所以,过年能和亲人一起过就已经很幸福了。即使有不愉快的事情,不妨放下芥蒂和抗拒好好聊一聊,说不定会更了解彼此一点呢。”
他说得隐晦,他知道在罗永灯看来,自己这番话只不过是不明真相的局外人好心的劝慰而已,能宽慰她一时,却解除不了最根本的问题。
果然,罗永灯迟疑了一下,又叹气:“我也想跟他聊一聊,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办法……改正他的毛病,希望他回到正轨,但他根本不明白我的苦心!我都是为了他好,难道我会害他不成?”
程星亦下意识道:“有没有可能是方法不对?”
齐雨歆在罗永灯背后一直给程星亦使眼色,让他俩别再聊这个话题了。
程星亦却心念一转,继续说:“阿姨,您真的很厉害,能和叔叔在顺城买房,把两个孩子带去顺城接受更好的教育,还培养他们上了这么好的大学。齐墨宣想学美术,您也顺着他的意给他交学费。”
说到学美术,罗永灯像应激一样蓦地坐直起来,瞪大眼睛。
“妈妈……”齐雨歆喊了一声,拼命示意程星亦别再说了。
“可能您觉得他辜负了您的期望和培养。但是……”程星亦拿出手机,对着她咧嘴笑道,“您看过他画的画吗?特别好看!”
“师兄!”齐雨歆小声惊呼。
罗永灯大惊失色,颤声问:“他还有在画画?”
“为什么没有?他多有天赋,我给您看,他的这些作品都画得好棒!”程星亦仿佛没有察觉到罗永灯的反应,欢天喜地地打开手机相册,从收藏中点开一张又一张齐墨宣曾经的作品,放到罗永灯眼前。
罗永灯低头,怔愣地看着那些画。
程星亦一张一张地给她讲解科普,这张是四年前某个ip衍生的约稿,那张刊登在了某个老牌艺术绘画杂志上,这张是某本出版实体书的封面插画,那张又是某个游戏特意邀请齐墨宣画的。
他讲得尤其详尽,如数家珍,几乎用上了所有表示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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