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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谢师兄家中里,谢师兄正在自斟自饮,瞧见他来?连忙一招手:“我估摸着你这个时辰也该来?了,果然?人就到了。”
“师兄料事如神,果然?就猜中了。”宋朗旭一坐到矮榻上,方才在外面?的运筹帷幄和胸有成竹全都?散了,一整个浑身没劲的样?子,“唉!总算忙完了,累死人了!瞧瞧我这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呢!竟然?把那么多人耍的团团转,指挥的毫无破绽,原来?自个心里没底气?啊。”谢师兄调侃道。
“哪儿有什么底气?啊,我也担心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导致全盘皆输呢。”宋朗旭喃喃:“但我是领头人,我如果都?不够自信,别人怎么做事?我只能把事情都?扛起来?,告诉他们可以,能行!”
他一骨碌翻身起来?,“当然?,少不了师兄的大力协助。”
“别拿大帽子盖我啊,你答应的,等事情了结,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谢雪斋摆手,催促宋朗旭快点讲故事。
“从哪儿讲起好呢?先从头说起吧,商人求利,奔波辛苦只为财,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无人能够苛责。但是那位陶商人,犯了一个最大的忌讳,联合其余的商人,想要垄断棉丝,操控价格,任由他定价。一家独大是最不可取的事情,平时应该也很难做到,他大概是背后使了什么办法,成功把人拉拢到了一起。如果真让他干成了,以后少不了有人效仿。”
所以他只能下重手,让他们疼,让他们怕。
谢雪斋点头:“是这个道理,每逢乱世总有粮商囤积居奇,明明粮食足够百姓吃上几十年,他们偏要自个留着存着,生怕被抢了去?,软磨硬泡都?没用,不杀个人头滚滚,他们绝不拿出粮食来?,舍命不舍财啊!”
“是啊,舍命不舍钱,前朝那位国丈不是么?军费急缺,皇后变卖首饰凑了两万两,国丈还要从中间扣下五千两,只交了一万五!最后国破家亡,从他家里搜出几百万两的银子,真是可笑!”宋朗旭提到这位国丈,只觉得鄙夷兼无语。
“又说出来?,我打?算破了他们的局,于是把自己能够凑到的棉花都?聚拢到一起,让余织娘她?们带着村民当托,每次进进出出的,带着大包大包的棉丝,让那些?商人只能想法子截断我的货源,果然?他们就上当了,出重金把棉丝收购了走,殊不知那些?棉丝箱里,只有上面?一层是棉丝,底下全是干草。也怪他们贪心,不打?算立刻出售棉丝要囤积,所以压根没发现这点蹊跷。”
“然?后,姚大姚三兄弟去?而复还,又带着棉丝销售第二波,他们依旧只能咬牙买下。”
这是谢雪斋打?断了他的诉说,“这招用一次可以,他们凭什么上第二次第三次当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这里有一点小技巧,他们第一个买了姚大的棉丝,于是第二次我特别包装的特别能够取信于人,又有姚大作为例子,他们只能也买姚三的棉丝。然?后之前的投资,就变成了已经?沉没的成本?。松手,肯定是一败涂地,接手,或者有翻盘的机会,他们就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买第三次,第四次。不是谁都?有壮士断腕的魄力的。”
那些?商人本?身就被利润迷了眼,哪儿能断然?拒绝呢?
谢雪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感慨到:“是啊,这时候收手,虽然?也亏,但至少亏的少,还有重来?的机会,他们输在贪心上。”
“那,剩下的事情,师兄就都?知道了。本?来?棉丝的价格就是炒起来?的,其实压根没多少百姓买,如果他们真成了独家货源或许还能翻盘,偏偏这时,官船运送来?了一大批的棉丝,完全可以满足市场需要!他们手里高价收购的棉丝,就成了鸡肋,只能疯狂跌价,不卖,就是一堆破烂。这个局到现在,才算是完了。”宋朗旭长吁一口气?,“我也能松口气?了。”
“但是那些?棉丝,都?要在库房里堆成山了,你打?算继续放着?这不砸手里?”
“安心吧师兄,我早就想好要怎么办了,这里呢,先许我卖个关子,以后再告诉你。”宋朗旭眨眨眼,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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