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整理衣冠, 听得内室传来一声进来, 就赶忙推门而入, 随后被?室内的景象一震。
倒不是说里面装饰的多么豪华精致,富丽堂皇, 相?反,内室只是简单的白墙,一张长案和几张小凳, 简单朴素,稍微有?些家底的, 也不能布置的这么简陋。
让他震惊的是,那三面白墙上, 摆了满满三面墙的落地书架,上面一格一个塞满了书册典籍,密密麻麻目不暇接。
这里头该有?多少他没看过的书册啊!要?是能借阅该多好!师长当面, 他就是有?再多想法也只能先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
阅人无数的敬恒先生?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点小心思?他得意一笑:“坐。”先生?面前摆着一张茶凳,显然是提前给学?生?准备的, 上面已经摆了宋朗旭的试卷。
“第一次来这个房间的人,就没有?不为这些书册震惊的。”敬恒先生?显然为之得意,并不介意展示给旁人看。
即使印刷书普及了, 但买书藏书依旧是有?钱人家才能做的事情,甚至世家把孤本古籍收藏起来, 不借阅给外人,书籍的流通性很差。
宋朗旭想, 黄金千两不如家有?千卷,先生?真是把这句话贯彻到底。
略等他平静心绪,敬恒先生?翻动?试卷说道:“我看了你答的题目,基础不错,时文做的也还行,常有?巧思,但院试的难度不是你现在水平能过的,把握不大,考秀才没那么容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的建议是你学?一年再考,这样?把握更大。”
宋朗旭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他站起来对着敬恒深深一鞠躬,“这些学?生?都知道,只是学?生?家中情况特?殊,无人支撑门户,不得不竭尽全力?一搏。”
一个博字,道出多少辛酸和不得已。
敬恒并不是那等不知变通的人,相?反他很能理解一些学?生?的迫切,试问在家苦读七八年,一点成绩都没有?,谁能稳得住?考个名堂出来,至少证明自己这条路没走错。
理解归理解,敬恒还是再次劝道:“你现在的水准,如果是碰上喜好实干的学?政,可能落个尾名,碰上喜好华彩文章的,落榜无疑,付出跟得到实在不平衡。”
宋朗旭却很坚定,“学?生?知道,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如果没中,只当是下场积累经验,如果中了,就好好苦读三年再想其他。”他补充道:“学?生?知道基础的重要?,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地基容易塌陷,不会为了一时的得失而失衡。”
随即用忐忑的眼?神望着山长,生?怕他还是不同意。
敬恒失笑:“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侧面说明这学?生?想的很清楚,主意坚定,拦是拦不住的。
敬恒便把话题重新转移到试卷上,指出他有?那些不足之处,或是哪些段落记忆不熟悉,宋朗旭听着有?道理,便摸出随身带的笔记本一一记录下来。
敬恒说完后,眼?神落到他的小册子上,“这又是什么东西?”
“回山长,这是笔记本和石墨笔,平时外出或者野外用,比毛笔方便些,我想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于是打?算记下来。”
石墨笔是他自己做的,不是需要?削尖的款式,而是用硬纸紧密包裹,一撕就会露出笔尖的款式。
石墨笔容易掉粉,字迹容易模糊,但是在方便携带上可说是力?压群雄。他瞧出敬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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