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挑眉,拍了拍她的脸。
低头看,少女满脸泪光,明明这样弱小,一只手就可以掐死,但却大胆到一次一次找过来,到现在,她更是连他的冷脸都不怕了。
她像是需要攀附树干的藤蔓,又像是从岩石中冒出头来的蒲草,一方面弱小,只能躲在他人的羽翼下躲避风雨,另一方面又十分强大,哪怕前方的路晦暗不明,哪怕依赖的树干腐朽倒塌,她也可以毫不犹豫地躲进别人的伞下。
这样的女人,虽然薄情,但也不失为有趣。
“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想清楚。”
他结起一个咒印,天地间忽然多了很多萤火,这些萤火被他尽数召唤进掌心,然后又飘进了她的额头。
“在我想清楚之前,你可以自己做决定。”
想什么?
她摸摸脑袋,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懒得解释,只是捏了捏她的下巴。
一边因为短暂的安稳而感到欣喜,一边又忐忑不安地看着他,见两面宿傩没有多说的意思,她于是怂兮兮地低下脑袋,连问都不敢追问。
这天夜里,她第一次进入了两面宿傩的私人领域,他的寝殿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糜乱繁华,也没有恐怖阴森的血腥气味,反倒有一种十分清寂的韵味。
偌大的寝殿内,除了一张床,和一张书桌以外,什么都没有摆放,显得清苦极了,叫人完全想不到,这竟然是举世闻名大妖怪的住所。
少女战战兢兢跟在他后面,自从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宝宝以后,她连走路都小心了很多,两面宿傩带她进来以后,就自己靠在床头,单手撑着脸,继续去思索他口中还没有想清楚的事情,看也没看她一眼。
就好像心血来潮捉回来了一只猫,随手一扔,然后便不管不顾,全然将她遗忘了。
“……”
少女不敢往床那边走,只能走向那张书桌,走近看,这上面摆着笔墨,和一副已经写好的字。
因为字迹太狂放,她辨识不出来,拿起来看了好一会,还是认不出来,于是扭头看他,带着点不确定地小声问:“这是你写的吗?”
他抬眸看过来,没理她。
切。
已经被本小姐拿下还不自知,在这里装高冷,可恶又可怜的家伙。
羽生葵皱了皱鼻子,干脆趴在桌子上装睡觉,然后和系统一起看电影去了。
……
她在做什么?
这次转化,是他独自一人完成,因此,她体内全部都换成了他的鲜血,身体尽数由他掌控以后,一者之间的共感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可以随时读取她的一切思维、感官,他成为了她的主体,而她是他的分.身,他可以单方面地使用她,控制她,知晓她的一切。
可是在操控她的身体,给了她怀孕的假象以后,产屋敷无惨却发现,自己和她的联系被切断了。
他无法再调动她的感官,无法再读取她的思维,甚至无法感受到她的方位了。
她做了什么?或者……她去找了谁,如今在她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切断了和自己的联系……?
可是就算如此,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难道就不想他,难道就不想回来吗?
怎么可能……
连他都已经在因为思念而感到无比煎熬,如同正在经受火焰炙烤,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产屋敷无惨坐在座椅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闭上眼睛,找到那个说要给她一个孩子的女鬼,将其杀死以后,才又茫然地看着外面。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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