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却没有停下来。
不是他不想带钱,而是他家已经一分都拿不出了。
这一刻,他的步伐没有了往日的轻盈。
他到医院找到病房的时候,他妈正拉着他爸的手抹眼泪。
看到他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妈?”
“行了,知道你没钱,我跟你爸已经商量好了,咱不治了,这就回去了。”
“治!必须治!”华长江说道,“医药费可以先欠着,挂到我单位里,从我的工资里扣。”
见他妈不说话,华长江心里一“咯噔”:“妈?”
“医院打电话给你单位了,人家说,现在预算不够,暂时不给挂账。”
华长江没想到那些人这么过分,连关乎他父亲性命的事情也能袖手旁观,落井下石。
军人出生,又在公安局干了多年,华长江原本就怀疑他父亲伤的蹊跷。
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动手的人九成九是那几个牺牲的同事的家人,让单位不给他挂靠医药费的,也必定是他们。
他们失去了家人,也要让他尝尝失去家人的滋味。
华长江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绝望与无力过。
从军也好,做公安也好,他随时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自认除了对不起家人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带队出去执行任务,回来却只有他一个人,他也很伤心懊恼内疚,也一直想把那人绳之以法,还牺牲的同事们一个公道。
面对他们家属的刻意为难,他也没有任何反抗。
但此时此刻,看着年迈的父亲满脸血地躺在病床上。
听着老母亲绝望地说,你没钱,咱们不治了。
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与信仰好像都成了笑话。
“妈,咱们治,你等着我去拿钱!”
说完,不管他母亲的追问,华长江快步跑出医院。
站在大四合院门口,华长江心中面上皆是苦笑。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罪犯同流合污,最大的原因竟然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华局来了。”
大四合院的门被打开,淡淡的声音传到了华长江的耳朵里。
“我需要钱。”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
“好说,我叫洛朗,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
洛朗没有请华长江进去,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钱票,笑着递给华长江。
然后,他说了句:“等华局解决完了身边的事情,我们再详谈。”
他一点也不怕华长江拿钱后会翻脸。
对于华长江这样的人,拿了钱,他就会办事。
可笑的原则,却是洛朗制衡华长江的法门。
华长江看着眼前重新关上的大门,握紧了手里的钱票。
这个时候追问洛朗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有没有他的推波助澜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看到的结果。
结果就是,他即将工作不保,三餐不济。
他已经成为一个不孝子,连累父亲,却连给他治疗的钱都拿不出。
可能下一步,在那些人的计划中,他就该妻离子散了。
他垂下了眼帘,带着钱回了医院,交了医药费,他的父亲被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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