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
路汀点头,惨兮兮地咧嘴一笑。
路家人似乎流年不利,这几回下来,大概能在唐林深那儿开个会员了,还不用挂号费。
路汀想去医院看看她们,又不敢问,他觉得路雅芬大概不会同意,于是那股挫败感又涌上来了,怀揣一天的好心情也消散殆尽。
可唐林深拉着路汀的手往外走,顺手锁了花潮的门,他说:“妈妈在医院等你,我带你过去。”
路汀跟着唐林深走,有点懵:“啊?”
“今晚可能吃不了饭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唐林深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化解路汀的苦闷,让路汀紧迫的焦虑没有任何发散的机会。
路雅芬忐忑不安,这段时间她的焦灼比路汀本身存在的疾病还要严重。可母子俩一见面,路汀的反应比路雅芬想象的要和风细雨些,没有应激,不会手足无措。
唐林深一路过来跟路汀详细说了老太太的情况,包括中风后续的康复还有老年痴呆症的进展。
路汀有心理准备的,但乍一看见老太太瘦骨嶙峋的苍老模样,还是难过,他忍着不表现出来,是为了让路雅芬和唐林深放心。
老太太醒了,宋意灿也回来了,一家人难得聚齐一次,唐林深作为无亲缘关系的外人,主动且得体地退出了病房。
路汀站在病床旁,唐林深与他擦身而过,两人十指微缠又一触即放,没让旁人发现异样。
老太太醒时糊涂,她只认识路雅芬,也只要路雅芬。宋意灿鼻子发酸,又想哭了,路汀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不要紧。走到床边,路汀叫了声外婆,他虽有局促,但依稀也有了独当一面的苗头。
路雅芬诧异中带着惊喜,她惊喜路汀于生活飘荡中破土而出,努力且挺拔,又惭愧自己过于小心翼翼地保护了。
一路鲜花一路歌,路雅芬终于明白唐林深所说所做的含义——人生际遇是最不可把控的。
看看眼前,几个月没好好见一面了,他长得多好了呀。
老太太在路汀的一声‘外婆’中被唤起了记忆,她目光混沌又迷茫,露着一丝悲切,“汀汀?”
“是我,外婆。”
宋意灿把眼泪收回去,眼睛红的像兔子,也叫了声外婆。
“乖崽,”老太太想动,却有心无力,她哀叹:“给你们添麻烦啦。”
这滋味路汀最懂,他学着路雅芬的语气安慰,“哪有。”
老太太想碰一碰路汀,奈何太吃力了,她舌根僵硬,讲话含混,“苦了你妈妈。”
只有路汀听懂了这句话,他俯身微蹲,凑在老太太病床前,用不太熟练的手法掖了掖被子,他目光避向别处,开口说道:“外婆,我、我们陪你。”
“不用,”老太太不肯袒露狼狈,“你们都回去,让你妈妈也回去,大过年的遇上这种事儿,晦气的。”
路雅芬打断她:“妈,别胡说八道了,在哪儿过年不是过啊。”
老太太脾气太倔了,就是想让路雅芬走,她太累了,回家睡几天也好。路雅芬不放心,两人就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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