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办公桌上。他不懂养花,但万物生息,总归逃不过阳光和水分。
一朵郁金香,一朵白芙蓉,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它们搭在一起,花团锦簇且欣欣向荣。
跟人一样。
路过的护士看见了,总会夸一句,“主任,这花儿真漂亮。”
唐林深笑着回应:“谢谢。”
护士姐姐们喜欢跟唐林深说话,人没架子,和蔼可亲,“主任,你的胸针也好看,是干花做的吗?哪儿买的呀,链接能分享嘛!”
“私人订制,没有链接,”唐林深笑得神秘莫测,“这世上独一份的,就我有。”
深秋刮起了春风,护士姐姐们身经百战,只看一眼便恍然大悟——唐主任是不是脱单了?!
张映水三天两头打电话让唐林深出去喝酒,唐林深统统婉拒,借口十分敷衍——没空。
确实没空。
华朝医院近段时间医疗资源紧缺,医生不是医生,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不用吃饭睡觉。唐林深连轴上了三天班,好不容易有半天假,刚出医院大门,那走路的脚都是虚浮的。
困得慌。
唐林深的车没取回来,他还得坐地铁回家。有近的路他不走,非得绕远路,唐林深乐此不疲,脱了白大褂就往南门去。
心里记挂上了花店,好几天没见过了,想着花,也想着人。
唐林深不紧不慢地走在林荫道上,琢磨着一些事情。他这两天得空的时候翻阅了一些书籍,对照路汀的肢体表现和状态查了查相关专业知识。
得到两个结论——
要么是内向性格塑造的后天心理行为,对陌生人抵触,简称社恐,要么是先天疾病造成的行为缺陷。其实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唐林深怀疑是自闭症。
资料查到这儿,唐林深就停了。不管是不是,这些都属于路汀的隐私,再深究下去就不是正人君子的礼貌了
今后的日子,如果彼此有缘分深入交流,不管是身体或者心理的秘密,不该由唐林深探究,而是顺其自然的一马平川,这是起码的尊重。
唐林深收拾干净心绪,抬起头,人已经站在路边,马路对面就是花潮,花店门口围了好些人。
“怎么回事?”唐林深喃喃自语,怕又出事情,疾步过了马路。
花潮做促销活动,在店门口摆了张木桌,木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花束,五块钱一捧。又在木桌旁立了块牌子——
带束花走吧,我想和你抱一抱。
路雅芬在,宋意灿也在,路汀躲在两人身后,他时不时探头,有些犹疑,也有焦虑。
宋意灿不忍心,对路雅芬说:“小姨,要么把牌子撤了吧,别为难汀汀了。”
路雅芬回头看路汀,看见他满头冷汗,心疼又无奈,说好。
宋意灿把牌子摘了下来,随手往身后一放,招呼着前面的客人买花、收钱。
有些人好奇,问了一句:“欸,那牌子呢?跟谁抱啊,怎么回事?”
宋意灿不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假笑往脸上一挂,“没怎么回事,活动结束了!”
这种活动路雅芬盘算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她跟路汀商量过,主要想提高路汀的沟通能力,卖一束花,跟陌生人抱一抱,不用说太多的话,正常交流几句,能慢慢学会走路就行。
路汀一开始没同意,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路雅芬教了,他不想学,只要想一想就会紧张害怕。后来通过跟唐林深的短暂交流,路汀成功送出了一朵花,他觉得这滋味不错,于是路雅芬再度提议,路汀便答应试一试。
可是当路汀站在路边,繁杂的噪音正面袭击他的神经,一切侵入者被无限扩大,如潮的恐惧和无措如影随形。路汀没有安全感,即便路雅芬在身边,他依旧不敢抬头与外界进行正面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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