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池水席卷全身,霍汐棠心神飘忽不定, 剧痛之下,诸多回忆如潮水一般汹涌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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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紫宸宫内噤若寒蝉,李拾勤面色焦急,站在一侧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榻上的姑娘安安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脆弱到好似易碎的花瓶般,生怕轻轻触碰,便碰碎了这精美的一切。
成太医紧张地额冒冷汗,迫于一旁的压力,就连施针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所幸多年行医的经验让他并未出任何差错。
“陛下,微臣施针暂时将血止住了,但……”
年轻帝王坐在榻边,幽冷的视线紧紧看着榻上像没了气息的姑娘。
此时他的面容不如以往那般云淡风轻,轻颤的黑眸透着森冷的杀意,一触即发。
寝殿内的宫人纷纷背脊发冷。
“你说。”
成太医道:“但,虽说匕首未伤及要害,但因这位姑娘失血过多,加之溺水的缘故,恐怕……”
话未说话,燕湛冷声打断:“朕不要听到恐怕,朕只要她活下来。”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度,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戾与冷漠,吓得成太医身躯微抖。
他追随陛下多年,一直知道眼前的这位帝王的本性并没有长相那般儒雅随和,可如此暴戾的一面,他也是头一次看到。
成太医心里一紧,连忙回道:“陛下,微臣,定当尽力。”
李拾勤见陛下还穿着那身湿透的衣袍,关怀道:“陛下,您歇一会儿,先去换身干净的衣裳罢。”
燕湛坐在榻边,掌心轻轻按揉霍汐棠冰冷的柔荑,充耳不闻。
李拾勤无奈,只能作罢。
燕湛握着霍汐棠的力道都不敢加重,生怕弄疼了她,可看着小姑娘又一次在他面前昏睡得毫无气息,好似再也醒不过来一样,他的心里仿佛被刀割似的痛。
分明重来了一世,究竟为何,为何棠棠会陷入了险境?
前世的这日,她分明并无发生意外,难道是因为他的重生,将她的人生轨迹彻底打乱,前世的一切提早发生了?
殿内落针可闻,没人胆敢将眼神落在龙榻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姑娘身上。
正在这时,明松入殿跪地回禀:“陛下,属下查到了,傍晚时分定国公曾在太液池附近。”
顾林寒。
燕湛眼里猛然升腾起杀气,站起身几步取过木架上的御剑。
李拾勤大惊失色,“陛下,您要做什么?”
燕湛眼底已被恨意吞噬,“朕去杀了顾林寒。”
“陛下?”李拾勤连忙阻拦下来,“定国公是朝中重臣,陛下若是要取他性命也应该有个罪证才可,况且,他还是霍姑娘的生父啊!”
生父,顾林寒算什么父亲?
一个能对自己亲生女儿下杀手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做父亲。
燕湛现在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长剑在烛光下发出寒冷的光,他用力挥起,正要阔步离殿。
此时成太医匆忙喊道:“陛下,霍姑娘有动静了。”
燕湛下颌紧绷,闻言竟是身躯颤了颤,立在原地滞了片刻才快步回到榻边,他身形高大,单膝跪在榻边也足足遮住了大半的光亮。
“棠棠……”
他小心地握住霍汐棠的手,近乎虔诚地放置唇边亲吻,一遍又一遍地唤,“棠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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