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她一袭绯色嫁衣,端坐在铺满红绸的寝殿内,正嫌着凤冠重得压她脖颈,耳边喜悦的道贺声却戛然而止——
殿内霎时间一窝蜂乱成一团,宫女踉踉跄跄跑进寝殿,跪地回禀:“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他……”
霍汐棠心神一怔,微启红唇问:“殿下他怎么了?”
宫女冷汗直冒,一个字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突然闯入的禁军粗暴地拖了下去。
殿门推开,一道修长身影从门外投入。
来人一身深色龙袍沐浴在苍凉的月色下,溶溶月色落于眉峰,映出点点光辉,身姿挺拔亦如凛凛高山,俊美的面容透着几分邪气,凤眸流转间光华潋滟。
男人身高腿长,几步便至霍汐棠面前驻足停下。
她头顶的凤冠珍珠随着颤抖的动作摇曳生姿,男人不紧不慢地靠近,落坐她身侧,干净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嫁衣。
“怎么抖成这样了?”他轻声询问,好似在讨论今日的天气如何一般轻松自然。
可霍汐棠顿觉寒意从头顶涌入四肢百骸,她猛地往后靠,动作大到凤冠微微歪斜:“陛下又怎会在此,殿下呢?”
男人唇角含着笑意,抬手将她的凤冠取下,温声道:“燕舜意图谋反,已压入天牢,棠棠若是还念着他,也不合规矩。”
压入天牢?怎么会!今晚是她和太子殿下的大婚之夜,礼成后被送入新房本该进行饮合卺酒、结发完成剩下的夫妻之礼时,殿下却被自己的贴身内侍请了出去。
离开前,殿下分明让她等他回来,又怎会突然成了反贼?
男人为她取下凤冠的手指从她脸颊顺过,刮起阵阵酥麻,霍汐棠水眸如波,含泪看他:“陛下,殿下定是被冤枉的!他怎会是反贼呢?”
“殿下怎会是反贼?不行,我要去找太后娘娘!”霍汐棠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愕到手足无措。
男人轻笑一声站起来走到桌前,黑眸扫了一圈,执起合卺酒便朝她步步迈近,“棠棠是不满朕对你动了心思,这便想趁着朕不在,嫁给太子?”
霍汐棠脸色煞白。
垂下的手指紧紧按住喜袍,眼眸红润如受惊的小兔:“陛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泛着水光的眸忽地落在男人沾了斑驳血迹的衣袍上,他今日着的深色,洇红的血色渗透进衣料,近了才能看得清晰。
这是人身上的血……
男人面上神情渐渐变得冰冷,他坐着靠近,动作轻缓抹掉她的唇脂,一字一句道:“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恐怕棠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傻姑娘,太子他不配拥有你。只有朕,朕才是你的命定。”
梦境一转,忽而模糊一片,霍汐棠顿觉自己笼入白雾中挣脱不开。
她红唇嗫嚅,听不清的呓语从唇齿间缓缓溢出。
燕湛坐在榻边,伸出手指抚平她蹙起的黛眉,指腹擦拭她额间的细汗。
“梦魇了?可是梦里有什么让你觉得很害怕的事吗?”他呢喃低问。
临行回长安之前,他只想再来看看她。
待下一次见面,恐怕要一阵时日了,他定会很想很想她的。
霍汐棠仿佛还陷入噩梦中,本身红润的脸颊都变得有丝冰冷,燕湛掌心覆了上去,试图过些温度予她。
“殿,殿下……”她缓缓发出呓语。
这两个字在寂静的屋内尤甚清晰。
燕湛温润的面容倏然凝固,可掌心摩挲她脸庞的动作仍未停下。
怎么又惹他不开心了,他多想将她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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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湛连夜策马加鞭出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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