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落的情绪,沈时曦迟钝的安静了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道:
“抱歉,刚刚不是对着你,想甩开的也不是你。”他想了想,“要不……我也让你甩开一次?”
程周策的心情像是坐了过山车般,起起伏伏,他哑声道:“不甩。”
沈时曦低笑了一声,然后身形晃晃悠悠的被程周策带着往前走。
只是没走几步,程周策就感觉后面的人再次停住了脚步。
他扭头看向沈时曦,就发现沈时曦的目光直直的望着不远处的黑暗巷子里。
程周策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大晚上的,这样子还有点吓人。
“你在看什么?”
沈时曦拖着声音答:“看那堵墙——”
墙?
那还好。
“墙有什么好看的?”
“想爬。”
“……啊?”
程周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沈时曦就算是在夜店表现出了怎么反转的一面,可是依旧是成熟的、游刃有余的。
程周策意识到,可能他刚刚喝的酒的后劲比较大,现在一点点的返上来,对方已经由开始微醺到彻底的醉了。
听到了对方的质疑,沈时曦的视线仍旧没有收回,甚至是攥着程周策的手指往那边带。
程周策这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想爬墙。
他制止住沈时曦的动作,询问道:“为什么想爬?”
沈时曦缓缓扭头,视线落在程周策的脸上,眼神愈发的不清醒,声音断续含糊:“你以前有翻墙逃过课吗?”
程周策点点头:“……逃过。”
他以前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加上身边还有个本就喜欢玩的谢知逸,俩人在青春期不可避免也会有些中二叛逆的行为。
况且他和程筑的关系不太好,能让程筑恼怒生气的事,他都愿意去干。
他还成绩好,就算不怎么听课,依旧是年年第一,颇让老师头疼,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沈时曦有些羡慕的说道:“我没有……从来没有。”
或许是刚刚一瞬间的恍惚,让他还以为是在原来的世界,不禁想到了很多过去的事。
那时候他过得要辛苦的多,在父母去世后,叔叔婶婶一家成为了他和朝朝的监护人。
那是一对不怎么好的人,侵占了他父母的财产,弄丢了朝朝。
为了能够出人头地,有足够能力去找到朝朝,也为了能够有一天去报复那对夫妻,学习是他唯一的出路。
所以他没有时间去交朋友,没有时间玩乐,不敢松懈分毫。
当时他是学校的学生会干部,会检查学生的到校情况。
依稀记得有一次,他坐在楼上的学生会办公室里,看着不远处班上几个男生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周边,确定没有人了后,几人对视着笑了一眼,然后你帮我助,姿态有些狼狈的翻过了学校的围墙。
隔着些距离,沈时曦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能看见他们脸上张扬的笑容。
应当是顽劣的、不合规矩、甚至是不太好需要被好好教育的行为。
可在那一瞬间,沈时曦突然很羡慕。
羡慕他们能够什么都不在意,任凭想法肆意的翻过墙,尽情的去玩闹,享受这个年纪应当享受的东西。
尽管会被抓回来,会被老师家长教训,会写检讨丢一次人。
可也无碍。
沈时曦当时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他想,自己的面前有一道透明的墙。
不知形状、不知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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