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是开着的,李晓梅听见动静,声音里含着讶然,岑青捡起手机,缓慢地、温柔地说:“你不是最信因果报应吗,等着吧,报应会来的。”
报应来不来他不知道,但佘慬的睚眦必报是真的传染给了他,以往这样的话他是说不出口的,多少会留点面子。
但这回是真不想留,也没必要留了。
岑青是一个怯懦且软弱的人,他喜欢平淡的日子,不争不抢也不代表他愿意被谁摆弄。
他面无表情地想:“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父母。”
风声愈发大了,吹得他心头冰凉。他无视手机那头的厉声质问朝门外走去,楼梯上的双胞胎看戏已久,灼灼地盯着他,似乎想要下楼,但岑青的步子比他们快,却在即将推开大门时被人拦住。
也是,都到了人家地盘里了,怎么可能轻易就离开。好在他学会了在佘慬那一招百试百灵且下三路的踢击,才踢完一个保镖的胯下就夺门而出。
他跑得很快,但一个幼儿园老师能跑多快?不过片刻功夫就让人给追上了。别墅区人少,富贵人家早见惯这事儿了,也没人看热闹,岑青的喘息急促起来,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真要比体力他确实比不过这群练家子,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趁岑昌吉嘴炮的时候搬救兵。
佘慬如果在,十个练家子也不够他打的。
正神思飞散,身后响起了引擎轰鸣声。
这引擎音他熟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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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出门被狗咬了吧?”佘慬把墨镜向上一推,额发凌乱地被撩起,显得额发炸呼呼,声音里也含着不满,像谴责,“我就说你一个人出门很危险。”
灿金的蛇瞳昭示他的身份,岑昌吉远远地就看见那惹眼的眸色和竖瞳,正疑心岑青傍上的究竟是佘家的哪位少爷,那位就朝岑青招招手,要他赶紧过来。
岑青快步来到佘慬的身边,冰凉的皮手套擦过他的面颊,随即两指一捏,扯着岑青的脸颊,随即不悦地皱起眉,谴责的意味更浓了:“你就由着那老头欺负你?不知道报我的名字?”
岑家近来在谈什么生意他晓得,因为这生意恰好他叔叔也在谈。不过对方姓什么他倒是不记得了,只记得在02区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方的喜好他也一清二楚,故而不奇怪岑昌吉如今的所作所为。
他只是默默把岑青凌乱的长发拢到耳后去——岑青很早以前想过要把长发剪短,但佘慬不许,还用跳楼威胁过岑青不许剪短,于是岑青迟迟没有剪了长发。不过此时他倒是觉得如果岑青是短发或许也就不会显得那么狼狈,那么让人心烦意乱。
啧,也不对,应该是心疼。
岑青也发觉自己的长发在奔跑里散乱得不成样子,连忙并起五指拢了两下,小声和佘慬说早该剪短的。佘慬笑一声,也没驳他,只是眸光阴冷地看向岑昌吉,但笑容不变,仍是散漫。
“我当是谁呢……”佘慬温声说,“原来是岑先生啊。怎么,当面玩不过,要跟我们佘家耍阴招?”
“哪儿的话!”岑昌吉只觉背后一阵阴寒,但到底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不动声色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半点儿惧意也没露出来。他打着哈哈,又说,“难得小青回来一趟,我这也是想留下他再说一会儿话。”
佘慬挑眉,垂眸去看岑青,轻拍着他的背,问他:“说话?”岑青在他身边,胆子大了许多,缓缓地摇头,说他想卖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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