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刘光和天子李谌都证实过,刘觞后背的确有一块陈年的伤疤,像是很久之前落下来的,现在想要根除祛疤,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种的事情,都证实了耶律延木的猜想,或许十有八*九,刘觞就是耶律延木的亲弟弟。但岁月过去那么久,现在的医学技术也有限,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认亲证据。
自从耶律延木入狱又被放出来,他也清楚有人盯上了自己,耶律延木这个人谨小慎微,从来不肯相差踏错,再者,刘觞很有可能是他的亲弟弟,耶律延木自然也不想连累刘觞,因此这些日子与刘觞保持着距离,没有太过殷勤。
刘觞本以为这个事情,可以作为一个未解的谜题,就这样埋藏下来,哪知道竟然被人翻了出来。
程熙之道:“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街坊都传遍了,我觉得并非是什么简单的流言蜚语,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宣徽使,你得罪过什么人,可有想法?”
“本使?”刘觞笑眯眯的道:“本使得罪过的人太多了。”
程熙之:“……”
“再者说了,”刘觞又道:“美貌是原罪,本使这般美貌,嫉妒本使,想要诟病本使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如牛毛!”
程熙之:“……”
刘觞还没说完呢:“再者说来,本使除了美貌之外,还有大智慧,美貌和智慧得其一,已然是不幸,本使这样天生丽质,聪颖通达之人,生来便是要被诟病的。”
程熙之:“……”我都快听不下去了!
程熙之眼皮狂跳:“宣徽使,你就……不着急么?”
“着急?”刘觞道:“不必着急,此人藏在暗处如此编排我,肯定还有下一步动作,传一些流言蜚语,必然不是他的全部本意。本使只需要,静观其变,见招拆招罢了。”
第二日便是逢初一与十五的朝参,果不其然,铺天盖地的奏章呈上来,全都是弹劾宣徽使刘觞的。
说刘觞本是契丹人,根本不配再做内朝三班之首,这样的做法,分明是将大明宫拱手让给了契丹人。
还有人说,刘觞居心叵测,混入大明宫,包藏祸心,应该还有更大的动作,说不定博取天子信任之后,便是意图行刺,而春狩的棕熊和猎犬都是刘觞准备的。
也有人说,宣徽使的身份不能证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宣徽使就是契丹人,这样的舆论一夜间之间传开,必然是有心者故意为之,让大家不要上当。
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宣政殿吵吵闹闹,仿佛菜市场一般。
“宣徽使为我朝廷做了多少事情?我等羣臣都是通达之辈,怎么能被流言蜚语牵着鼻子走呢?”
“话虽如此,但万一宣徽使真的是契丹人,那该如何?”
“是啊是啊!总不能将内朝三班交给一个外族人罢!”
“就算现在没有证据,也应该稳妥起见,暂时革职宣徽使,陛下,大唐的江山,不能允许任何差池啊!陛下!!”
“是啊陛下!臣附议!”
“还请陛下决断!”
李谌眯着眼睛,站在宣徽殿最高一阶踏跺,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满朝文武,眼神冰凉凉的。
这一看就是圈套,有人故意散播谣言,而满朝的群臣何其聪明,也不是不知道幕后之人的意图,但是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人嫉妒宣徽使的权势,趁机拉踩一把,有人忌惮刘氏的权威,顺水推舟压制一把,也有人就是不敢出头罢了。
有人走进了宣政殿,竟然是王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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