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轻裘笑道:“倒是大兄偏颇了。”
“大兄……”程熙之顿了顿道:“若是你在沧景过得不好,你一定要回来,我在长安买了屋舍,你若是回来,可以和我一起住!”
程轻裘的手掌搭在程熙之头上,轻轻拍了拍道:“不必担心大兄。”
程怀瑾见他们依依惜别,程轻裘还在抚摸老三的发顶,心中登时荡漾起一股酸酸涩涩的错觉,便走过去,故意道:“时辰差不多了,不要误了启程。”
“你这人!”程熙之不忿的道:“便不能让我与大兄多说几句话么?”
程轻裘道:“时辰的确差不多了,三弟,保重。”
程熙之点点头,道:“大兄,你千万也要保重!”
他说着,瞪着程怀瑾道:“喂你!别以为当了节度使便了不起,你若是对大兄不好,我……我……”
“你便如何?”程怀瑾淡淡的道。
程熙之道:“我会把大兄抢过来的!”
“是么。”程怀瑾轻声道:“这辈子都无有这种可能了。”
说罢,翻身上马,朗声道:“启程!”
程轻裘也翻身上马,对程熙之挥手道:“回去罢。”
随即又对刘觞拱手道:“家弟顽皮,还请宣徽使多多提携。”
刘觞笑眯眯的道:“放心吧程少将军,程小三就交给本使照应了。”
沧景节度使的队伍缓缓开拔,长龙般的离开长安城大门,一点点的消失了踪影。
程熙之追上去两步,但是他不能出城,就守在城门口,望着使团的队伍消失殆尽,离开自己的视野。
春风很大,吹得程熙之眼目发酸,他抬起手来赶紧揉了揉眼睛。
刘觞走过来笑道:“呦程小三,哭了?”
程熙之使劲擦着眼睛:“没、没有啊,风太大,吹得有点迎风落泪。”
“哦——”刘觞笑眯眯的道:“迎风落泪啊!原不是因着阿爹和大兄都离开了,自己形单影只留在人生地不熟的长安而伤感。”
程熙之一听,心窍那叫一个发酸,刘觞每一句话都扎在他的心窝子上,剩下来的兄弟虽然很多,但都是面和心不和的类型,唯独对他最好的阿爹和大兄,还都离开了长安回去沧景,程熙之感觉自己孤孤单单,变成了一个人。
他从沧景来到长安的时候,绝对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光景,而如今,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呜——”
刘觞正在“嘲笑”程熙之,哪知听到了一声呜咽,紧跟着“呜哇——”的哭声。
刘觞震惊的转过头去,程熙之真的哭了,哭的还相当爷们儿,一点也不矫揉造作,声泪俱下,那叫一个凄惨。
边哭边哽咽:“阿爹、阿爹和大兄都……都走了!呜呜呜——就剩我一个人!都怪那个程怀瑾,抢了我大兄,还、还不让我回家!呜呜呜为什么不让我回家!阿爹——大兄——呜呜呜……”
刘觞:“……”
刘觞本想逗逗他,哪知道程熙之真的哭了,哭的惊天动地,长安城的守城士兵纷纷转头看过来。
刘觞尴尬极了,连忙安慰道:“别、别哭了,程三公子,别哭了,郎中大人别哭了!你看,风这么大,一会儿脸哭皲了,我……我开玩笑的,别哭了,又不是生离死别,还能见面的。”
“呜呜呜呜,阿爹……”
“程三公子,我错了我错了,别哭了。”
“呜呜呜呜,大兄……”
“怎么还哭啊,乖啊,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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