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淡淡的挑眉道:“是啊,小臣也很奇怪,陛下为何牵着小臣的手,还……”
李谌头皮发麻,连忙打断:“没!没有!朕只是……”
郭郁臣狐疑的看着他们,不过看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儿起来。
李谌赶紧松开,岔开话题道:“是了,说起沧景节度使!朕险些给忘了,前些日子沧景节度使上书,朕这里还有他的文书呢。”
李谌拿出文书给众人阅览,把这个话题直接岔开。
郭郁臣接过文书,道:“沧景节度使年迈,此次进京述职,是想要将自己的节度使兵权传给儿子?”
李谌点点头:“正是。”
说起这个正经事,众人似乎把刚才的意外揭了过去。
大唐后期,各地藩镇割据,节度使们拥兵自重,节度使的兵权也不是由天子来管理,而是他们自行管理,一般都是爹传儿子,当然了,也有节度使在地方选贤,将自己的兵权传给这个贤德之人。
因为涉及兵权问题,而且各地节度使混乱,所以每次节度使的兵权传授都会引起一番争夺。如果是爹传儿子,好几个儿子便会打起来,如果是传给贤能之人,儿子们也会不甘心,还是会打起来。
所以很多节度使为了能稳定兵权和民心,也会和历史上的皇帝们一样,选择传给嫡长子,这样一来,古人注重长幼有序,其他儿子就算想要闹,也没有一个正经的借口,大多是闹不起来的。
李谌道:“沧景节度使是个老将了,先皇还在的时候,他就是个老将,如今年迈,此次进京述职,他想要将自己的兵权传给儿子。”
枢密使刘光道:“但据小臣所知,程老将军的儿子可是一箩筐的。”
沧景节度使程老将军有一篓筐的儿子,大儿子也就是他的嫡长子程轻裘,是公认的正人君子,颇有美名。程老将军除了这个嫡长子之外,便没有嫡子,正夫人去的早,其余都是小妾出的,这些年程老将军也没有扶正妾夫人的意思,所以嫡长子就这么一个。
郭郁臣挠了挠后脑勺道:“这……嫡长子就一个,不是很方便么,直接将兵权传给嫡长子便完了。”
“哪里有这么容易?”刘光道:“程老将军的嫡长子虽然只有一个,但坏事儿就坏事儿在程轻裘此人,太过正人君子了。”
想要在乱世做豪杰,正人君子是做不到的,反而死的最早的就是正人君子,只有伪君子能活到最后。
这个程轻裘过于正派,虽然沧景地界的子民十足爱戴,在当地颇有口碑,但是他的手段正直,不会那些弯弯绕绕,反而经常被兄弟们坑害,他的那些庶弟,一个比一个狠心,全都贼着这个位置。
李谌点点头,道:“所幸程老将军也是个有眼睛的人,所以他上书给朕,希望此次进京述职,朕可以做主,将兵权传授给他的嫡长子程轻裘。”
刘觞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程老将军是想要借着天子的威严,将兵权名正言顺的传给嫡长子,打消其他儿子不该有的念头。
李谌道:“沧景节度使有求于朕,应当会安分一些,其他节度使便不会如此了,这次是一番硬仗,搞不好还会被几头恶狼反咬一口,所以各位都需要小心谨慎。”
“是,陛下!”
众人商讨完毕,便纷纷离开了紫宸殿。
刘觞想要借口留下来,不过刘光还盯着他呢,自然是留不下来的,只好给李谌打了个眼色,然后离开了紫宸殿。
三个人走出来,郭郁臣始终沉默不言,刘光还以为他在想节度使的事情,这次节度使入京,对神策军是一大考验。
神策军是没上过战场的,虽然号称精锐,但和各地身经百战的节度使兵马绝对不能比拟,若是不想被节度使看扁,就要拿出真本事,因此郭郁臣的压力很大。
刘光以为他担心这些,出言安慰道:“大将军也不必如此介怀,各地的节度使虽然都十足油滑,但神策军经过大将军的调*教,颇有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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