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却仍旧慢条条,甚至有些温吞的道:“陛下错爱,但这君臣之礼,还是要的,老祖宗的规矩,小臣不敢逾越。”
说着拜下来作礼。
李谌又不好直接越过去视而不见,毕竟对方是枢密使,官职甚大,再者说了,他还是刘觞的阿爹,李谌怎么也要给一些面子。
李谌耐着性子站定,道:“枢密使请起。”
刘光这才站起来,变戏法一样从袖袍中拿出四五个文书,道:“小臣实在死罪,今早送文书到紫宸殿,却将这些急件忘记,一经发现立刻呈来给陛下,这些都是十万火急的急件,还劳烦陛下现在批阅,小臣好早日送到三省,传达圣意。”
李谌:“……”故意的,明显是故意的!
李谌再一次被绊住了脚步,怎么也走不开,上次是一个鸿翎急件,这次是四五个文书,等李谌处理好,急匆匆跑到政事堂,刘觞早就离开了,也不知道和窦悦耳鬓厮磨了多少回。
李谌铩羽而归,返回紫宸殿,累的够呛,批看文书也累,跑到政事堂也累,白跑一趟更是心累。
李谌坐在紫宸殿内室深深叹了口气,心说这个刘光,难不成发现了什么,因此才会多方针对于朕?
“陛下,”鱼之舟前来禀报,道:“没庐特使求见。”
李谌摆摆手道:“叫进来。”
没庐赤赞走入内室,恭敬的作礼道:“没庐拜见陛下。”
“嗯。”李谌没什么心情应付他。
没庐赤赞这些日子每天都来请安,一来是混脸熟,二来也是他投靠了天子,但至今都没有实质的官职和工作,还是个闲差,这并非长久之计,没庐赤赞想要在大明宫生存下去,自然要给自己谋算谋算。
月灯阁的樱桃宴之后,鱼之舟越发的不理会没庐赤赞了,没庐赤赞不知缘由,还亲自问过宣徽使刘觞。
刘觞恨铁不成钢的道:“没庐特使,你啊!我怎么说你,你好歹让小鱼儿进一个球啊!”
没庐赤赞平静的回答:“没庐的确让他进了一个球。”
刘觞:“……”
从那之后,刘觞觉得没庐赤赞没救了,鱼之舟也不理他,没人给没庐赤赞引荐,想要谋得一官半职,必须靠自己。
没庐赤赞道:“陛下因何发愁?”
李谌正犯愁,不想理会他,樱桃宴那个事儿也看出来,没庐赤赞这个人,算计人的时候很聪明,但是在普通的人情世故上一点子也不聪敏,李谌是不会让他帮忙的,自讨无趣,说不定越帮越忙。
李谌敷衍道:“无妨。”
没庐赤赞却似乎早就知晓了此事,道:“陛下可是因着宣徽使近日来多加亲近工部窦郎中而发愁?”
李谌多看了他一眼,道:“哦?这你都知晓。”
没庐赤赞很平静的道:“陛下有所不知,其实宣徽使亲近窦郎中,陛下一味阻拦宣徽使,是无有用处的。”
“那依你说,”李谌也是有病乱投医,道:“该如何处置?如何才能有用处?”
没庐赤赞的面色不变,淡淡的道:“这其中的关键,自然在枢密使身上。”
李谌越发奇怪:“枢密使?”
“正是。”没庐赤赞分析的头头是道:“据没庐所知,宣徽使亲近窦郎中,多半是枢密使牵桥搭线,加之每每陛下去寻宣徽使,也都是枢密使横加阻拦,陛下不觉得,想要解决此事,最大的关键是枢密使么?”
李谌仔细思量,的确如此,刘觞的性子他了解,对于感情这种事情,他愚钝的厉害,窦悦爱慕刘觞不假,但是刘觞压根儿没有这根筋,根本不可能回应窦悦,其实并没什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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