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小臣拜见陛下,这是枢密院送来的文书。”小太监又回来了!
李谌一看,的确又是文书,还是薄薄的两三本。
他被打扰了两次,板着脸,但也不好发火儿,挥了挥手,鱼之舟还是很有眼力的将文书捧过来。
“郭将军,”李谌第三次开口:“朕……”
“小臣拜见陛下,这是枢密院新送来的……”小太监第三次来打扰,也感觉到了,陛下的气压好像很低,有那么些许的不耐烦。
于是机智的换了词儿:“……加急文书。”
李谌:“……”第三次了!
郭郁臣一向是个直心眼儿,完全不知陛下是想要笼络自己,眼看着陛下如此“忙”,便道:“陛下公务繁忙,郁臣正好也要去北衙交接,便不打扰了……卑臣告退。”
李谌:“……”
李谌拉拢以失败告终,但并不气馁,立刻开始着手第二次拉拢。
郭郁臣虽是郭氏的正宗,郭庆臣的亲弟弟,但因着他一向与郭家的理论不和,所以并不住在郭家,而是自立门户。
郭庆臣在做谏议大夫的时候,手里就没几个钱,得罪了先皇被罢官,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经济来源,家里几乎揭不开锅,好不容易习武进了神策军,也是末等的小卒子,俸料勉强糊口。
如今郭郁臣升迁正二品神策军指挥使,鲤鱼跃龙门,简直一步登天,按照朝廷中不成文的规定,一定要举办乔迁宴,还要宴请文武百官。五品以上的官员举办乔迁宴,说不定皇上和太皇太后还会亲临,那绝对是天大的荣耀,往后仕途也会相对平坦一些。
郭郁臣成为谏议大夫的时候,乔迁宴是郭家准备的,现在闹翻了,郭家自然不会与他准备,还要郭郁臣自己准备。
可有个麻烦,郭郁臣压根儿没钱,手头拮据的厉害,怎么可能置办体面的乔迁宴呢?
李谌琢磨着,郭郁臣清廉节俭,必然拿不出银钱准备乔迁宴,不若……朕便借与他,如此一来,郭郁臣感激于朕,自然会铭记于心。
李谌让鱼之舟把郭郁臣传来,郭郁臣从夹城回来,立刻前往紫宸殿陛见。
刘觞今日休沐,因此没有必要的工作,便与阿爹刘光一起等在夹城玄武门外,正巧看到郭郁臣被鱼之舟请走,往紫宸殿的方向而去。
刘觞道:“怕是天子又有什么花样,阿爹你等等,我去打听打听。”
刘觞平日里就在紫宸殿伺候,自由出入紫宸殿,因此他出入紫宸殿并不会有人注意,刘觞如履平地的进入紫宸殿,果然听见内室有人说话。
他便“鬼鬼祟祟”的趴在紫宸殿内室与外堂链接的户牖上,偷偷朝里看去,虽看的不真切,有一半被屏风挡住了,但也能看到一些子。
李谌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来:“郁臣你升迁神策军指挥使,是不是要置办乔迁宴?朕知你清廉节俭,怕是拿不出多余的银钱来置办,这里是钱六十万,你拿去先顶一顶,若是不够……”
“陛下!”
李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郭郁臣打断了。
郭郁臣突然跪在地上,一张英挺深邃的脸面迂腐到了极点,板着唇角道:“郁臣无功不受禄,怎能接受陛下如此多钱财的恩赐呢?”
李谌道:“你就当是朕赊与你的。”
郭郁臣还是不肯接,而且态度十分强硬:“陛下的钱财,乃是国库的钱财,亦是我大唐的钱财,严格意义上来,并非陛下的私人财币,陛下如何能以私人的名义,将钱财赊与郁臣呢?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谌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没有方才那般奶里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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